刻在大地上的年轮——致敬50后 若要寻这共和国的年轮,不必去看那参天古木

运河橹声 2025-11-11 21:34:03

刻在大地上的年轮 —— 致敬50后 若要寻这共和国的年轮,不必去看那参天古木的横断面,只消去望一望五十年代生人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却沉淀了一整个时代的烟云。他们的生命,是一块块被命运烧灼的砖,看着粗糙,带着毛边,却密密匝匝,铺成了我们今日所行的,这条通往现代化的、最坚实的路基。 他们的青春,是在一片辽阔而苦涩的土壤里淬炼的。你看见今日北大荒那无垠的金色麦浪了么?那底下,曾浸透他们十七八岁的汗与泪。一个名叫“建国”或“卫红”的少年,从江南的蒙蒙烟雨中,一头扎进这泼墨般的黑土。那土地的广袤,先是吞噬了他的乡愁,而后,又以它沉默的厚重,重塑了他的筋骨。在苏北凛冽的海风里,在江南茅山蜿蜒的丘陵间,在黄土高坡那刮得人脸生疼的沙尘中,他们用单薄的肩膀,拉动了时代的犁。夜晚,挤在简陋的营房或喧闹的筒子楼里,一盏昏灯下,一本被翻得卷了边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便是全部的精神食粮。那是一种原始的、近乎残酷的淬炼,才智不在书斋里,而在与土地、与机器、与生存最直接的搏斗中,如铁匠锤下的精钢,火星四溅地成型了。 而后,是漫长的承纳。他们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承受这个国家所有的曲折与阵痛。饥饿的童年,动荡的学业,如一条奔涌的河流,突然被拦腰截断,然后被分流进无数条陌生的河道。曾见得一位南疆的老兵,擦拭一枚生锈的军用水壶。他的手稳得像山,眼神却空远得像云。他说:“我们这一辈人啊,命是捡来的。炮弹从耳边飞过去的时候,就想,能活着吃上一碗热乎面条,便是天大的福气。”于是,这“福气”的观念,便刻进了他们的骨血里。他们节俭,一碗剩菜要留着下顿,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他们对于一切虚拟的、浮夸的事物,抱有天生的警惕,那些炫目的金融产品,远不如攥在手里的存折,或单位早年分的那套老房子的一纸房产证,来得实在、安稳。 这便造就了他们生命中最大的悖论:他们一脚深深陷在传统的泥土里,另一脚,却又不得不奋力地迈向现代化的洪流。他们是最后一批坚信“单位是我家”的人,却也在“下岗分流”的浪潮中,第一批被抛入市场,在中年时学习如何摆摊,如何看人脸色,如何将一生的骄傲碾碎了,混着汗水,重新捏成一个养家糊口的营生。邻居李伯伯,便是这样。他从国营厂子出来,闷着头抽了三天烟,第四天,推起一辆二手三轮车,消失在凌晨五点的寒气里。他理解并拥护那场让国家富起来的改革,可在他那小摊的炉火旁,他总会不自觉地哼起年轻时在厂合唱团里唱过的那些“我们工人有力量”的老歌。那歌声里,有他再也回不去的集体,和一份被时代悄悄置换了的忠诚。 他们是为集体主义而活的一代人。这“集体”,曾是“上山下乡”的号召,是“下岗分流”的大局,是年迈的父母,是嗷嗷待哺的子女。他们的一生,像一根两头燃烧的蜡烛,明亮地、无声地消耗着自己,照亮了上下两代人的路。他们被称作“孝顺父母的最后一代”,却也可能,会是“被子女轻视的第一代”。他们的奉献,不是在枪林弹雨中,能被铭刻于石碑;他们的牺牲,是弥漫于日常的、无声的消磨,因而难立碑,难与待遇同升。 然而,你若因此以为他们是悲戚的,那便大错特错了。步入晚境的他们,身上常有一种穿越暴风雨后的、惊人的乐观与坚定。他们会在公园里,穿着不合时宜的练功服,极认真地打着太极;他们会为了孙子孙女一句“想吃”,而在厨房里忙碌整个下午。因为他们是从一无所有里闯荡出来的,他们见识过最深的贫瘠,故而懂得珍惜最微小的饱满。这“甘苦自知”,成了他们内心最后的堡垒,也是最丰厚的财富。 如今,他们正缓缓退入历史的帷幕之后,像远山背后沉静的夕阳。我们这些行走在他们铺就的路基上的后人,或许行色匆匆,来不及回头一望。但请记住,我们今日的每一分轻盈,都踩在他们那一代人沉重的肩头上。他们不曾立碑,但他们本身,就是这山河大地最沉默、也最巍峨的丰碑。年轮有感 50后一代人 五十年代奋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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