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上海滩著名商人丁永福散尽家财，购买了几张去往美国的船票。10年后，他在大洋彼岸创办了连锁中餐馆，创造了新的创业神话。照片中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丁永福，当时的他手拿船票，正准备登上这艘彻底改变他后半生命运的客船。 那个年代，上海滩的商人日子不好过，1948年金融大乱，钱币贬值得飞快，早晨买米的钱，中午就够买点零碎东西。很多人开始卖产业，往南边跑，或者直接出国。丁永福就是其中一个，他把绸缎庄和房产都变现，换成美元，买了六张船票。那时候船票贵得要命，三等舱也得咬牙凑钱。 船是威尔逊总统号，从黄浦江出发，摇摇晃晃二十一天才到旧金山。移民检查在天使岛，那地方是华人入境的关卡，官员查护照查得严，丁永福用生硬英语说来开饭店，才过了关。刚到美国，唐人街是落脚地，他租地下室做厨房，卖炒饭什么的。起初生意冷，附近墨西哥人和工人不习惯中式菜，他就提篮去码头免费试吃，慢慢拉来回头客。海军士兵点鸡肉菜，犹太人要烤鸭，他一点点调整口味，迎合当地人喜欢甜酸的。 1950年代初，中餐在美国还主要是唐人街的生存方式，因为排华法案遗留，华人就业难，开馆子成了常见出路。丁永福的店从扬州炒饭起步，1959年在洛杉矶开金龙阁，推出自助餐模式，这在当时新鲜，美国人端盘子挑菜，觉得中菜品种多。菜单中英双语，精确到克重，他还发明些融合菜，像宫保鸡丁用现炒花生。六十年代，分店扩到十七家，每家挂太极灯，柜台放古画复制，餐巾印孔子话。1965年移民法改了，华人来得多，他的店成社区中心，菜单背面印律师地址，帮新移民解决租房事，厕所贴剪报教绿卡申请。 那时候联邦调查局偶尔上门问话，他总说中国人讲和气生财，应付过去。1972年尼克松去中国后，中美关系松动，中餐热起来，他加辣子鸡到菜单，美国人吃得辣呼呼却上瘾，他笑说这叫以毒攻毒。每年清明，他去天使岛旧址转转，那里是入境回忆。1985年，把生意交给儿子，回上海看外滩高楼，从兜里掏旧船票，说当年六张票，现在够包飞机。旧金山总店墙上挂他照片，游客拍船票复制品，不知背后艰辛。 其实这个事代表了很多华人移民的经历。1949年后，中国变局大，很多人像丁永福那样，带着全家冒险过洋。天使岛上，华人被扣留审问，条件差，很多人写诗在墙上发牢骚。现在那些墙诗还留着，见证历史。开中餐馆不是容易事，早年华人受歧视，只能做劳力活或小生意。丁永福的连锁模式，类似后来Panda Express的扩展，但更早。他调整菜式，甜酸口适应美国味，这成了美式中餐特点，像左宗棠鸡，本来中国没这菜。 丁永福的孙子后来读哈佛MBA，论文写跨文化餐饮品牌，这也反映移民后代教育重视。故事里他儿子上MIT学流体力学，成就不错，典型华人家庭推孩子读书。金龙阁或华富华福这些店名，带中国元素，霓虹灯太极图，吸引老美好奇东方文化。六十年代末，中餐从唐人街走出去，进主流市场，丁永福的发明如自助餐，帮中菜普及。尼克松访华后，更多美国人试中菜，辣子鸡流行，象征文化交流。 不过创业路上苦多，丁永福刚到时挤闷舱，吃烂豆子和硬面包，孩子生病他让食自己饿肚子。这类细节接地气，提醒人移民不是浪漫事。华人社区互助强，他的店成信息枢纽，帮人处理纠纷，体现了集体精神。回上海时，外滩变样，高楼林立，他对比船票感慨时代变迁。现在唐人街金龙阁墙上老照片，游客不知那男人曾在海浪中赌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