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湖南军阀王德庆病死，临终前偷偷留给17岁小妾留下三十万大洋，嘱咐小妾不要别声张，小妾考虑后，把大洋全给了军阀的儿子：“有件事想求你。” 王宗汉听到“求你”二字时，人还未走进堂屋，心里先是一紧。他知道父亲生前诸多风流债，如今丧事未办完，小妾突然登门，必然不是来添香烛的。 那匣子里究竟装着什么，王宗汉不是没猜到。王德庆多年经营湘西军务，银钱来往极大，他死得匆促，未必已将所有账目交代清楚。 他盯着女子，隐隐生出戒心：“你想说什么？” 王仪贞低下头，把匣子放在供桌旁，她声音轻，却带着不容退缩的坚定：“这是老爷临终交给我的。我不敢留，也不想留。只求一件事，让我读书。” 这个要求让厅里众人抬起了头。一个军阀遗留下来的小妾，说的不是赎身，不是嫁妆，也不是保命，而是求一个女子学堂的名额。 王宗汉心里翻涌。他知道长沙女子师范学堂那几年招生严苛，名额紧得像铜钱眼，不仅要引荐，还要具备品行审查，许多人托了关系都进不去。 她为什么要读书？王宗汉并没有立刻问出口。 那是王德庆去世前的十天。府中因他病危而乱作一团，幕僚争权，亲族暗斗，外头的湘北局势又因北洋派系博弈而愈加紧张。王仪贞被召到床前，说是伺候病体，实则是王德庆遣散左右后单独留下她。 “你出去以后，不要哭。”他开口时脸色泛青，像随时会断气，“我这一生得罪人太多，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他命侍卫搬来木箱，揭盖的那刻，银票反射着油灯微光，那是足以左右乡镇经济的大数目。他嘱咐她，若自己死了，要立刻离开长沙，不要与王家争任何东西。钱足够她在任何地方活下去。 她答应了，可当王德庆病亡后，她才明白“带着巨款逃走”并非出路，而是灾祸。战乱年代，一个孤身女子携三十万大洋，无异于举着灯笼走进深山。 她那三天几乎没合眼，直到一个想法反复在脑子里敲：“如果我有出路，那就不必逃。” 读书，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路。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落入依附他人的命运，她选择将钱交出，换一个能真正改变未来的机会。她说完后，厅里一片沉默。 王宗汉没有再犹豫。他打开匣子，银票的厚度让他心跳加速，但他知道，若他收下，就必须兑现承诺。 他答应了。 学堂手续办得极快，这速度甚至超出王仪贞的预料。几天后，她从王家大门离开，步伐没有往日的怯弱。此后她的故事，从兵荒马乱的公馆，转向粉笔声此起彼伏的教室。 她一年时间补完常识，两年后进入高等班。老师常感叹她“像被时间追着跑”。她在课桌前写字时，旁人说她像要在一纸方格里重新拼凑出自己的人生。 十年后，她的名字出现在湖南女子教育的名册中，一位女学塾创办人，后来又在省城参与女子教育扩展。 她没有再回王家索求分毫。那三十万大洋最终被王宗汉用于整顿军务、抚恤家族债务，王府也因此度过了最危险的几年。 王仪贞却用读书、办学、授课，让自己的人生完全脱离了“军阀小妾”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