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内蒙1男生考上大学，向女老师报喜，女老师高兴的从兜里掏出20块钱，塞到学生手里：“拿钱买自己双棉鞋穿。”然而，26年后，男生送女老师一个礼物，她打开一看，吓得连连摆手：“这礼物，老师不能收。” 1987年的冬天，内蒙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狗蛋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一路跑一路喘，棉袄扣子跑飞了两颗也顾不上捡，直冲到学校后排那间漏风的土坯房。 “王老师！王老师！”他扒着门框喊，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散开。 屋里的油灯晃了晃，王老师撩开棉门帘出来，冻得鼻尖通红，手里还攥着半截粉笔。“咋了这是？跑这么急。”她看见狗蛋手里的通知书，眼睛一下子亮了，“考上了？真考上了？” 狗蛋把通知书往她手里塞，手冻得直抖：“嗯！省城的大学！老师，我真考上了！” 王老师捧着通知书，手指在“录取”两个字上摸了又摸，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她抹了把脸，转身回屋翻了半天，从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兜里掏出个手绢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两张10块的纸币，边角都磨圆了。 “拿着。”她把钱塞进狗蛋手里，手心的温度透过纸币传过来，“去省城路远，天又冷，买双棉鞋，别冻着脚。” 狗蛋攥着钱，硬邦邦的纸钞被他捏出了汗。他知道王老师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七块，这二十块钱，够她半个月的口粮钱。“老师，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就拿着！”王老师拍了拍他的胳膊，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里面的旧棉絮，“到了学校好好学，别惦记家里。” 狗蛋没再推辞，把钱揣进贴身处，那点温度焐得胸口发烫。他后来用这钱买了双黑布棉鞋，鞋底钉了铁掌，在雪地里走得噔噔响，一直穿到大学毕业。 再见到王老师，是26年后的秋天。 狗蛋早不是当年那个穿着露脚趾布鞋的穷小子了，他在省城开了家公司，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踏实稳当。这回来老家，特意开车绕到镇上的小学——土坯房早拆了，盖起了新教学楼，王老师退休后没回城，就在学校旁边租了间小平房住。 “王老师！”他提着个沉甸甸的袋子进门时，王老师正坐在小马扎上择白菜，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看见他愣了半天才认出来，“是……狗蛋？” “是我，老师。”狗蛋把袋子放在桌上，打开拉链——里面是双锃亮的黑皮鞋，头层牛皮，鞋盒上的标签闪着光。他记得王老师当年总穿双旧布鞋，冬天冻得直跺脚，就特意托人从北京捎了双好鞋。 王老师眯着眼瞅了瞅鞋盒，又摸了摸鞋面上的光，突然往后缩了缩手，连连摆手：“这礼物，老师不能收。” “老师，您就拿着吧，不值啥钱……” “不是钱的事。”王老师把鞋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挺急，“你忘了当年你送我那束野菊花了？黄灿灿的，插在墨水瓶里，我摆了半拉月。那时候多好，你有出息了，老师比啥都高兴，真不用买这些……” 狗蛋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教师节，他在山坡上采了把野菊花，茎上还带着刺，用红绳捆着递过去，王老师当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 “老师，这鞋……” “你要是真想谢我，”王老师打断他，指了指墙角的编织袋，“帮我把这袋土豆搬到窗台上就行，老胳膊老腿的，搬不动了。” 狗蛋没再说啥，扛起土豆袋往窗台挪。袋子沉得很，他却觉得比提那鞋盒轻松多了。王老师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今年收成好，土豆结得又大又面，等会儿带点回去……你媳妇爱吃炖土豆不？”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晃悠悠的。狗蛋看着王老师蹲在地上，把土豆一个个摆整齐，突然明白——有些心意，从来不是用价钱衡量的。就像当年那二十块钱，暖了他一整个冬天；就像此刻这袋带着泥土的土豆，比任何精致的礼物都让人心里踏实。 临走时，他把鞋盒又塞回车上，空着手跟王老师道别。王老师站在门口挥着手，风掀起她灰白的头发，像极了当年在土坯房门口送他时的样子。 车开出去老远，狗蛋从后视镜里看，王老师还站在那儿，手里攥着他刚买的那包水果糖，没舍得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