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结束，一位越南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送美国撤军的一名士兵时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妇女

越战结束，一位越南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送美国撤军的一名士兵时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妇女带着两个孩子，身材丰满身穿黑色低胸体恤，烫着波浪卷发很精致。表情欢喜满满，心想着美军撤军后，美军的士兵也能带她跟孩子离开这里去美国生活。 咱们把时钟拨回到1975年4月。那时候的南越，天都要塌了。 美国人打了二十年，最后发现这泥潭实在太深，决定拍拍屁股走人。北越军队势如破竹，正朝着西贡步步逼近。城里流言满天飞，有的说这也要杀，有的说那也要清算，整个西贡人心惶惶。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当时的美国总统福特搞了个“婴儿升降”行动。名义上是人道主义救援，要把战乱中的越南孤儿运到美国去。但实际上，这里面混杂了大量的非孤儿——也就是美军士兵在越南留下的私生子，以及那些为了让孩子活命，忍痛割爱的普通越南家庭的孩子。 这里头，有个叫Nguyen Thi Dep（阮戴普）的越南女人，她的故事，简直就是那个时代的缩影。 阮戴普当年在西贡的美军军营里当电话接线员。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会儿的越南，给美军干活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待遇确实比一般人强。她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叫乔奥尼尔的美军乐队鼓手。 战争年代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坠入爱河，生下了一个漂亮的混血女儿。如果是在和平年代，这或许是个跨国恋的佳话。但在1973年，随着《巴黎和平协约》签订，美国人开始大规模撤军，乔奥尼尔也被遣返回国。 这一走，就断了线。阮戴普一个人带着3岁的女儿，在这个即将沦陷的城市里挣扎。 到了1975年，局势已经坏到了极点。身边的朋友都在说：“北越要是打进来了，你这种给美国人生过孩子的，肯定没好下场。你自己死就算了，孩子怎么办？”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阮戴普心上。 哪怕是到了今天，阮戴普回忆起送走女儿的那一刻，依然是泪流满面。她没敢告诉女儿这是永别，只是哄着正在哭闹的孩子说：“妈妈去洗个脸，马上就回来接你。” 女儿在那撕心裂肺地喊：“妈妈，不要走！” 那一刻，她把女儿交给了命运。她唯一的赌注，就是觉得美国人能给孩子一条生路，总比留在西贡陪着自己面对未知的战火要强。 可阮戴普前脚刚把孩子送走，后脚噩耗就传来了。美军的一架C-5A“银河号”运输机，起飞没多久就因为故障坠毁了。 阮戴普当时觉得天都黑了。她发疯一样地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在那架飞机上没有？她到处打听，看新闻，刷后来出现的社交网络，整整四十年，哪怕是大海捞针，她也没放弃过。她心里一直有个坎：当年为了救女儿才送走她，要是反而把女儿送上了死路，这辈子怎么能原谅自己？ 好在，命运在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后，又给了一颗糖。 她的女儿是幸运的。那个小女孩坐的是另一架平安抵达的飞机。她被送到了美国，被一对善良的夫妇——退休的海岸警卫队军官和教师收养了。 在美国，这个女孩有了新名字，叫Leigh Boughton Small。 Leigh过得不错，中产家庭，受过良好教育，后来结了婚，做了全职妈妈，住在缅因州。养父母从没瞒过她的身世，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来自越南，有个亲生母亲在那边。 这种血脉里的羁绊，是剪不断的。 2019年，随着DNA技术的普及，这事儿终于有了转机。Leigh在一个寻亲网站上提交了自己的DNA样本。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结果邮箱里突然弹出一封信。 发信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姐告诉她：“你就是我的妹妹，你的越南妈妈，找了你快半个世纪了。” 原来，阮戴普这些年一直没闲着，她在越南到处登报找人。甚至还有一个好心的越南人专门帮她去查美军的死亡讣告，这才联系上了那边的亲属。 2019年11月17日，胡志明市。 分别了44年的母女，终于见面了。 两人抱头痛哭。Leigh问母亲：“你当年为什么不要我？” 阮戴普哭着解释：“我不是不想要你，我是想救你的命啊！” 她终于明白，当年那个把自己推向陌生人怀抱的举动，恰恰是母爱最极致的表现——为了让你活，我可以失去你。 更有意思的是后来的故事。 Leigh想接母亲去美国养老。你猜怎么着？阮戴普拒绝了。 这位老太太在越南的一所学校里当看门人，一个月工资不高，但她觉得自己过得很踏实。她说：“只要知道女儿过得好，我就死而无憾了。我在越南习惯了，不想去给你们添麻烦。” 咱们回头再看这场战争。 越南战争，对美国人来说是心理创伤，对越南人来说，那是实打实的血肉磨盘。 在那个年代，像阮戴普这样的女性，其实还算是幸运的。还有更多留在北越控制区的女性，或者是那些女兵，她们的遭遇更惨。北越有很多女兵，打起仗来比男人还狠，这也导致美军对她们下手极重。 战争这东西，最可怕的不是战场上的厮杀，而是它对普通人命运的随意拨弄。 它能让一位母亲在44年里，每天都在“女儿是不是死了”的噩梦里惊醒；它能让一个孩子在完全陌生的文化里长大，对着镜子怀疑自己的根在哪里。 阮戴普和Leigh的故事，结局算是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