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唐山一女子去买菜，看到路边一大爷在卖菠菜很新鲜，她就买了一斤回去，可女子回到家打开看却发现了不对劲，她拿去称，结果菠菜重量不是一斤，而是2斤。 王秀兰把电子秤的读数反复按了两下，显示屏上“2.0kg”的红字在日光灯下闪着，塑料袋勒得指节发白——这袋菠菜沉得像块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疙瘩，哪是一斤该有的分量？ 她换了双布鞋往菜市场走，鞋底踩着昨晚下雨积的水洼，溅起细碎的泥点。 远远看见那大爷还守着菜摊，蓝布围裙下摆沾着草屑，正用指甲把菠菜根上的泥抠下来，竹筐里的菠菜码得像小坡，叶尖朝上支棱着。 旁边穿花衬衫的大叔正付钱，大爷提起秤杆时手背的青筋凸起来，秤砣绳滑到“一斤”的星点上，大叔拎着菜嘟囔：“您这秤够足，比超市里的实诚。” 王秀兰攥紧塑料袋走过去，菠菜叶边缘还带着掐断的脆痕，她把菜往案板上一放：“大爷，您这菠菜是按两卖的？” 大爷直起腰，眯着眼看她，浑浊的眼球转了转：“姑娘说啥？我这按斤卖，一块五一斤。” “可我买了一斤，回家称是两斤。”王秀兰掀起塑料袋口，露出里面码得紧实的菠菜，“您是不是称的时候看错了？” 大爷的脸“唰”地红了，像被太阳晒过的西红柿，他抓起秤杆往菠菜上一挂，秤砣“哐当”滑到秤尾——指针瞬间压弯了秤杆，果然是两斤。 “哎哟！”大爷拍了下大腿，粗糙的手掌蹭得围裙沙沙响，“光顾着跟人说话，把秤砣挂错档了！那是半斤的星点，我当成一斤了！” 他慌忙从钱盒里扒拉零钱，硬币和纸币混在一起，手指抖得半天捏不住一张五毛的。 “姑娘，多的这一斤我退您钱，要不您再挑点别的？”大爷把钱往她手里塞，指缝里还嵌着菠菜汁的绿。 王秀兰没接钱，反而蹲下身帮他把散在地上的菠菜捡起来：“大爷，您这菠菜早上几点摘的？” “四点就起了，”大爷叹口气，声音哑得像漏风的风箱，“老伴瘫在床上三年，药费月月得几百，孩子在外地送快递，顾不上家，我就靠这点菜换点零碎钱。” 周围买菜的人慢慢围过来，穿碎花裙的大妈戳了戳旁边的人：“前阵子我买韭菜，回家一称少二两，回去找摊主还不认账呢。” 戴眼镜的小伙子掏出手机拍视频：“大爷您这得注意啊，要是遇着较真的，讹您一笔咋办？” 王秀兰把菠菜重新装袋，递给大爷：“这菜我要，钱按两斤算。” 大爷愣住了，嘴张着没合上：“姑娘，你……” “您也不容易，”王秀兰从钱包里抽三张一块的，“下次称的时候慢着点，看清秤砣绳在哪儿。” 大爷突然抹了把脸，浑浊的眼泪掉在菠菜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卖了十年菜，头回见你这样的……” 他转身从竹筐底抓了把香菜，硬塞进王秀兰袋里：“这送您，刚从地里薅的，嫩着呢。” 王秀兰走出没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喊：“大爷，给我来三斤菠菜！” 回头时，看见刚才拍视频的小伙子正把钱递给大爷，大爷称菜时，特意把秤砣绳在“一斤”的星点上多绕了一圈。 夕阳把菜摊的影子拉得老长，王秀兰拎着菠菜和香菜往家走，香菜的碎叶蹭着手指，有点痒。 她想起上周在超市，收银员少扫了一瓶酱油，她折回去补上时，收银员诧异的眼神——这年头，真的很少有人会把多出来的东西还回去吗？ 或许不是少，是我们习惯了提防，忘了有时候，一句提醒、一次体谅，就能让那根弯弯的秤杆，重新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