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 大学时的上下铺,我们曾挤在一张床上追剧到凌晨三点,分享过同一碗泡面。毕业后,她去了南方的金融中心,我留在北方的国企大院。朋友圈里,她逐渐变成精致下午茶照片里的剪影,而我仍是加班打卡照片里的像素点。 那天她的订婚照突然跳出来,我下意识划过,像避开商场里偶遇的旧同事。直到她发来定位——是我们毕业旅行时在鼓浪屿迷路的小巷。我手指比大脑先动了:你去那家肠粉店了吗?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很久,最后弹出一句:和未婚夫来拍婚纱照。 份子钱的焦虑像潮水漫上来。我机械地打出恭喜,又补了句婚礼记得叫我,发送完才惊觉这像某种自我惩罚。计算器在脑海里自动启动:往返机票1200,酒店800,红包1600...这相当于我半个月的房租。 转账时我把金额删改三次,最终停在888这个吉利又肉疼的数字。附言写了又删,从新婚快乐到永远幸福,最后只剩下一朵玫瑰emoji。她立即退还,说:能想起你就够了。屏幕突然变得很重,压得我鼻腔发酸。 深夜翻出毕业相册,有张照片里我们穿着租来的学士服,她踮脚把冰淇淋蹭到我脸上。那时我们约定三十岁要一起去冰岛看极光,而现在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太太。我忽然明白,那些省下来的机票钱,早就在心里砌成了一堵墙,墙这边是我计算得失的账单,墙那边是她始终未变的赤诚。 最后一次聊天停留在她退还的红包界面。我盯着系统提示的24小时倒计时,像看着某种温柔的审判。原来真正锁住这段友情的,从来不是地理距离或经济差距,而是我率先松开了相握的手。
《锁》 大学时的上下铺,我们曾挤在一张床上追剧到凌晨三点,分享过同一碗泡面
现行进者
2025-12-10 20: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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