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凌晨3点20分,躺在飘窗比单人床还宽绰的“飘床”上,只要是睁开眼睛,侧脸,远处神石山上西北角上,几丈高一牙月亮纹丝不动镶嵌在仿佛是一幅能清晰见得云是云,星星是星星,蓝天是蓝天,只是有点暗,淡夜色的油画上似的。 版纳的夜从来没见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夜空也不高远,如果不是阴天,仰望,可以轻易望见繁星点点。 版纳黑天很慢,晚上7点半还如白昼,昨天晚上,内蒙古的牙克石零下36℃,我们的老班长五哥说,克非呀外面早就黑天了,不黑我让你看看雪。 零下36度,再冷几度,极寒就差不多接近1950年11月下旬,朝鲜战争东线战场的长津湖地区了。 现在的版纳外面13℃,屋子里是24度。也够奇怪的,所有南北窗户只要不是大风下雨天,都是敞开着的。版纳的冬天稀少有雨有风,也许是它四周重峦叠嶂的山脉,有野象出没的原始森林,成为风的天然屏障;所有在阳台上可以俯瞰到树梢,没有一点左右摇摆。 但是也有微风从敞开着的飘窗丝丝如沾着凉水温柔的女人的手,触摸你暴露的皮肤。 版纳的夜晚还是得盖被子的,我是盖的我们队伍里厚棉被,因为只有压着厚棉被,躺的才踏实,才安心。 凌晨四点静得只有远处曼列寨子里的狗在寂寞的零零星星叫上几声,在告诉我,这凌晨的夜是活着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