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这个照片的时候，不知道毛主席心里的苦有多难受，你看他的脸都有点僵硬，脸庞瘦削，神情恍惚黯然........” 那张照片，乍一看自在。 毛主席在一侧，嘴角扬着，远看也是笑，近看却有点僵，脸瘦得厉害，像是勉强从忙碌里挤出一副表情。 时间拉回去。一九二二年十月二十四日，毛岸英出生，母亲是杨开慧。 那张老照片里，杨开慧抱着孩子，长子毛岸英、次子毛岸青一左一右。谁会想到，这个孩子以后要在朝鲜的山谷里结束二十八年的生命，名字写进战场记录。 后来风一阵接一阵，家被打散。 母亲牺牲，父亲奔走在更大的棋盘上，孩子辗转各地。再见到毛主席，毛岸英已经成了青年。那张父子谈笑的合影，大概就是在难得的团聚里拍下的，镜头里看不出什么波澜。 一九五〇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司令部设在山沟里。 十一月二十五日早晨，敌机压着山头扑来，炸弹一串串砸下去，指挥部一带很快成了火海。有人冲向火场，有人护着地图和文件往外冲，有人还没站稳就被炸点卷走。 毛岸英就在这一片火光中牺牲，年仅二十八岁。 消息送到总司令彭德怀那里，他脸色一沉，没有多说哀叹，只拿起纸笔，给中央拟电。前线条件简陋，他在灯下反复斟酌，写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那份电报定下来，既是战场报告，也是对一个父亲的交代。 电报很快到北京，摆在周恩来总理案头。要不要立刻报告毛主席，怎么说，他心里打了好几圈主意。毛主席既是领袖，又是失去过妻子的父亲。 周恩来把消息压了一阵，大约一个月后才挑了时机，把文件送进中南海。 那一天，毛主席坐在桌旁看报纸。 文件送上，他顺手接过，像往常那样翻看，视线扫到“毛岸英牺牲”几个字，动作忽然顿住，屋子一下安静得出奇。过了好一会，他开口，说岸英命苦，从小没娘，跟着动荡的年代颠簸，长大又主动上战场，“没享过几天好日子”。 声音不高，在一旁伺候的叶子龙听着，眼泪一下就掉下来。 嘴上说的是“打仗总免不了牺牲”，听上去像在平铺一条军情，其实是在压住自己的情绪。 那之后，文件照签，会议照开，外人只看见毛主席神情镇定，没人敢去追问，这条消息在他心里划了多深。 一九五一年二月二十一日下午，彭德怀从朝鲜赶回北京，下车后直接进中南海。屋里放着沙盘和地图，战况一条条讲清。话讲完，气氛一下沉下去。 彭德怀犹豫片刻，把话题拐到毛岸英。他坦率承认，当初毛主席把岸英交给自己，结果人没保护住，牺牲在司令部，自觉负有主要责任，请求中央处分。话说完，屋子里更静了。 毛主席听完，沉默许久，像在心里把事又过了一遍。 随后他说，战场本就如此，没人能例外，只要到了前线，谁都有可能倒下。 岸英去朝鲜，是自己主动提出，不是被谁推上去。 志愿军在朝鲜山河间牺牲的战士成千上万，每一个都是父母养大的孩子，毛岸英也是其中一个。说到这里，他又补上一句，作为父亲，对儿子为国家而死，心里仍然感到骄傲。 这番话说得不快，却像一锤一锤钉在地上。 一边是在宽彭德怀的心，一边也是在给自己立一条线：亲情再重，也不能压过战场上那些无名的年轻人。他深吸一口烟，语气更硬了些：别家孩子马革裹尸，远埋他乡，同样是血肉之躯，同样是父母一口口饭养大的，不能因为毛岸英是自己的儿子，就把这事当成格外的大事，这种念头，要不得。 彭德怀听到这里，再也绷不住，眼泪顺着脸往下掉。 愧疚还在，可心里那团结不上的劲，突然有了落脚处。这一幕后来被不少回忆录提起，落在纸上只是一段文字，当时屋子里的沉默和烟味，很难写全。 很多年以后，人们说起毛岸英，总要提到他的墓。 朝鲜桧仓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依山而建，一块块墓碑排成方阵，风吹过来，树影扫在石面上。 其中有一块刻着“毛岸英同志之墓”，外形并不特别，就站在战友中间。 这样的安排，已经把态度讲得明白。 没有单独划出一块地，也没有额外说明，让走进陵园的人，先看到的是“志愿军烈士”，再在名字里认出“毛岸英”。站在那一块碑前，很难不想到那个一九二二年十月二十四日出生、一九五〇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牺牲的青年，也会想到毛主席那句“没享过几天好日子”，以及照片里略显僵硬的笑。 后来，《祖国》杂志社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写成文章，提醒读者别让这张脸从记忆里滑过去。 屏幕前的人也许身在闹市，心里多半已经飘回那张旧照片面前，再看一眼那张瘦削的脸，忍不住在心里问一句：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他心里到底有多少苦没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