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名将杨惟忠六十多岁纳了个美妾，没多久就得了怪病，整张脸涨红透紫呈猪肝色，群医束手无策，就在这时来了个江湖郎中，不诊脉只看一眼就说：明日未时必死。 杨惟忠是谁？那是北宋西军名将，跟童贯打过西夏的狠角色，可英雄难过美人关，六十多岁的人了，新纳了个十八岁的小妾，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怪病就是这时候来的。 那天早上，杨惟忠照镜子，发现自己整张脸通红，像被炭火烤着的赤红，起初以为是风寒，喝了碗姜汤，结果脸更红了，红里透紫，像熟透的猪肝。 很快汴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太医都请遍了。朱太医说是“阳虚火浮”，张太医说是“相火上炎”，开的方子大同小异，都是大热大补的药。 为啥？因为他们心里门儿清——老将军这把年纪还宠幸少妾，肯定是肾阳虚嘛！得补！ 可药灌下去三天，杨惟忠不但没好，反而开始说胡话了。 女婿陈槱急得团团转，悄悄去找好友胡翛然商量。胡翛然一拍大腿：“我认识个蕲州来的谢与权，祖传儒医，专治疑难杂症！” 谢与权被请进来时，穿着半旧的青布衫，拎着个破药箱，往那群锦袍玉带的太医堆里一站，寒酸得像走错门一样。 更绝的是，他根本不诊脉。 谢与权站在床边看了杨惟忠一会儿，又掀开被子看了看手脚，转头就说：“证候已可见——这是伏暑证。” 张太医捻着胡须：“年轻人，看病不是猜谜。” 这时杨惟忠的夫人滕氏从屏风后转出来。这位将军夫人五十多岁，眉眼精明，她一开口就定了调子：“谢郎中，你且说说该怎么治？” 谢与权也不怯场，直接开方：“当用大黄、黄柏等寒凉之药，清泻内热。” 话音未落，朱太医“啪”地把茶盏搁桌上：“荒唐！将军年过花甲，阳气已衰，再用这等寒凉猛药，岂不是要人性命？” 滕夫人脸色更冷了。她本来就怀疑丈夫是“贪色伤身”，如今见这江湖郎中开的方子和太医们截然相反，心里天平早歪了。她摆摆手：“谢郎中辛苦了，诊金照付，请回吧。” 谢与权也不争辩，拎起药箱就走。 出了将军府，胡翛然追出来，脸色尴尬：“谢兄，他们刚才在里头说…” “说我连《千金方》都背不全？”谢与权笑了，“那方子确实是七味药，但我只开五味，是有道理的。” 他停下脚步，看着胡翛然，一字一句道：“那五味药本是治暑核心。另外两味是制衡之药，防药性太过。可杨将军现在病已入里，热毒缠身，就像房子着了火——你该全力泼水救火，还是先顾虑水泼多了地板会湿？” 胡翛然愣住了。 谢与权叹了口气：“若他们执意用那些热药，便是火上浇油。明日午时，将军必会烦躁口渴；到了未时…”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必死无疑。胡兄，明日此时，咱们怕是要来吊唁了。” 这话胡翛然没敢全告诉陈槱，只含糊说“谢郎中觉得不妙”。陈槱心里打鼓，可看着岳母滕夫人铁青的脸，看着太医们自信满满的神情，他终究没敢多说。 第二天，将军府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午时初，昏睡了两天的杨惟忠突然醒了，眼睛瞪得老大，嘶哑着喊：“水…给我水…”灌下去三碗凉水还不够，还要第四碗。 朱太医额头冒汗，强作镇定：“这是…这是阳气回复之兆！” 未时刚到，杨惟忠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赤红的脸瞬间转成青白，喉咙里“咯咯”响了两声，然后—— 直挺挺倒了下去。 屋里死寂了几秒，接着炸开哭喊。滕夫人瘫软在地，陈槱浑身发抖，那群太医面如土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未时三刻，将军府报丧的人冲进胡家。 胡翛然手里的茶盏“哐当”掉在地上，他看向谢与权，嘴唇哆嗦：“真、真让你说中了…”谢与权摇摇头，没说话。 后来这事在太医圈里传开了，但很快被压下去——毕竟打脸打得太疼。只有洪迈写《夷坚志》时，从胡翛然那儿听来，悄悄记了一笔。 所以这故事流传千年，不是在讲一个神医打脸庸医的爽文，而是在提醒我们：当偏见裹上专业的外衣，当私心戴上权威的面具，真相往往就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