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张丰毅透露：“在拍摄《霸王别姬》时，大家都躲着张国荣，觉得很丢人因为

2010年，张丰毅透露：“在拍摄《霸王别姬》时，大家都躲着张国荣，觉得很丢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在演戏，“有一场配戏，张国荣直接把张丰毅看毛了，直接跟导演说“我受不了国荣了！” 《霸王别姬》剧组的人很早就察觉到，张国荣不是在“演”程蝶衣，而是慢慢变成了程蝶衣。段小楼怒斥师弟那场戏里，张国荣忽然用戏腔接词，兰花指微微一挑，眼神里是虞姬对霸王的缠绵悱恻。张丰毅明知这是在拍戏，后背还是一阵发凉，收工后跑去和陈凯歌叫苦，说这戏他快接不住了。 其实从选角那一刻起，这个角色就像是奔他而来。陈凯歌拿着剧本找遍合适年纪的男演员，不是身段僵硬，就是眼神太直，直到有人提起张国荣。 第一次见面，他端茶时手指自然一翘，既温和又有几分疏离，两人一聊就是三四个小时，他一边听一边轻扣桌面，那种神态让导演心里打了勾，这几乎就是他想象中的程蝶衣。 档期一度错开，剧组转而接洽尊龙，条件谈不拢后又回头找他，他没有恼火，反而爽快答应，像是命里有这一遭。 为了这出戏，他提前半年到北京扎进京剧团，唱念做打一样不落，甩水袖甩到吃饭时手都在抖。试拍《贵妃醉酒》时，他连转二十几圈，收势那一下稳得让拉二胡的老先生感叹，要是早生几十年，梅兰芳也得挪个位置。 走出练功房，他还把旦角那一套带进生活，抽烟要学兰花指，说话刻意压嗓音，这些在同剧演员看来既好笑又有点吓人。 张丰毅最难忘的，是那场从背后紧紧相拥的戏。按理说搭档之间搂一把不算什么，他却在那一刻真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抱住他的不是熟悉的张国荣，而是那个压抑着感情的“小师弟”。 拍戒大烟那场戏前，张国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不见人，等开机时脸色蜡黄，手指抓着床栏青筋暴起，眼神像刀子一样划到人心里。戏一停，他整个人松下来，旁人却回不过神，张丰毅只能苦笑说这人真是魔怔了。 戏里的程蝶衣，从小在戏班里被打到怕，硬被打出一句“我本是女娇娥”。他和段小楼从同窗同门走成台上霸王与虞姬，情感却被时代和身份层层裹住。 段小楼为了证明自己“顶天立地”，频繁出入青楼，把菊仙娶回家，又在风口浪尖上把妻子和师弟先推出去挡枪。程蝶衣看似柔弱，却在每一场审判和辱骂中直起腰板，为自己的戏，为自己的感情辩解。 多年后两人再唱“霸王别姬”，旧戏台早已物是人非。段小楼仍然撑着霸王的架子，程蝶衣心里却已经看清一切。他握紧那把陪伴多年的剑，像虞姬那样自刎谢幕。 剑锋划过颈侧，眼角的泪刚好落在剑穗上，监视器前一片抽泣，连场记都忘了打板。镜头里是程蝶衣的终局，镜头外张国荣也像是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了这个角色。 杀青之后，他整整两年没有再接电影。朋友们留意到，他比以前沉默许多，对外界的热闹兴致寥寥，有时会突然失神落泪。 有人说这是角色在他心里留下的裂缝，有人干脆把后来那一跳也归到“入戏太深”的帐上。这种说法未必就是全部真相，却至少说明，在很多人眼里，程蝶衣和张国荣，从此再也分不开。 《霸王别姬》的伟大不只在于大奖加身，更在于它把被压抑的情感正大光明地摆上台面，让观众看见一个人如何在身份、欲望与时代之间被撕扯。 程蝶衣那种长久而克制的爱，被张国荣演得太真，以至于有意大利评委情不自禁给了他“最佳女演员”的一票。那一票本身就说明，他在银幕上已经超越了性别。 有人说他是不疯魔不成活的代表，其实“疯魔”的背后，是对表演每一处细节的死磕，是把自己的身心借给人物，又很难完整收回。 对观众而言，这种燃烧成就了无法复制的经典；对演员本人而言，有时也许是一场慢慢耗尽的自我消耗。程蝶衣最终挥剑自尽，而张国荣只留下一个高高的坠落身影，两者究竟有多少重叠，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