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河北一村民上山砍柴,又累又热,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李占魁靠在石头上喘气,山风都带着热气,可后背贴的地方却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 他挪了挪身子,这才看清身下的东西块头比八仙桌还大,通体发黑,却在阳光下隐隐透着点紫,凑近了看,里面像裹着一团团乌云。 他下山时没跟人说,揣着心事回了家。 晚饭时跟媳妇提了句,媳妇正刷碗,手里的瓷盆“哐当”掉水池里:“你傻啊?山里捡着稀罕东西不报,偷偷藏起来是违法的!”本来想等第二天找懂行的看看,听媳妇这么一说,两口子当晚就打着手电筒去找村长。 村长带着几个人上山时,天刚蒙蒙亮。 老石匠赵师傅蹲在石头边摸了半宿,突然一拍大腿:“这纹路,这手感,跟咱易水砚的老坑料像!《天工开物》里提过,‘燕地有石,色黑而理细,温滑如玉’,说的怕是就是这东西!”村里没人见过这么大块的,量了量,长10米,宽4米,估摸着得有百吨重。 文物局的人来得很快,带着仪器测了三天。 结论出来那天,技术员指着报告说:“透闪石含量92%,阳起石8%,是紫翠石,国内罕见。”李占魁站在一旁,听着“价值数千万元”的话,手心直冒汗,他想起媳妇那句话,突然觉得这凉石头比啥都沉。 运输是个大麻烦。 1991年的山路,别说百吨巨石,拖拉机都难开。 文物局调来了3台吊车,村里男女老少齐上阵,在山路上垫石头、修缓坡,折腾了半个月才把石头运下山。 后来听说,这比1985年陕西运蓝田玉原石时还多费了两台设备。 雕刻师傅是从故宫请来的,带着六个徒弟在县里的老作坊里忙活了三个多月。 李占魁去看过一次,师傅正用刻刀在石头上勾龙纹,“这石头软硬度刚好,能刻细活儿。”现在那块紫翠石雕成了摆件,被北京一个富商买走后,没藏家里,反而建了个博物馆免费开放。 前两年李占魁去北京看孙子,特意拐到博物馆。 那块乌黑带云纹的石头就摆在正厅,灯光照着,里面的“乌云”像在动。 讲解员说,每年有十几万人来看它。 他站了会儿,想起当年靠在石头上喘气的下午,山风、凉气、媳妇的话,突然觉得,一块石头能从山里到这儿,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好多人把“该做的”做对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