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前中情局（CIA）官员、曾任美国国务院反恐办公室分析师的拉里·约翰逊（图1）日前邀请前美国国防部长顾问、退役上校道格拉斯·麦格雷戈（图2）进行对谈，探讨俄乌冲突带来的战术与战略转变，并反思美国军方长年对于敌手的错误认知与制度性傲慢。 麦格雷戈在老特的第一个美国总统任期时担任美国国防部长顾问。在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麦格雷戈担任美军地面作战部队的中级指挥官，实际在第一线指挥了著名的“东73之战”。1991年2月26日，麦格雷戈率领一支包括19辆M1A1艾布拉姆斯坦克、26辆M2A2布雷德雷步兵战车和4辆M1064自行迫击炮的美军地面部队，在沙尘暴的不良天候下，推进到东73线，并在一场持续23分钟的地面战斗中，摧毁了伊拉克军队近70辆坦克装甲车辆，而美军无人伤亡。 麦格雷戈指出，俄军在防御作战中采取的是“弹性防御”，建立起防线纵深、火力互联与情报监控整合的体系，最终转化为几乎难以突破的防御网。“这种战法类似一战时德军对俄军的策略——让敌人在密集炮火下消耗殆尽。” 麦格雷戈认为，俄军内部存在“实战反馈文化”，他列举了赫尔松方面的俄军部队因指挥失当而集体写信批评上级，甚至公开至媒体，结果指挥官被撤换。“普京听进去了，这反映出俄军里面存在民主现象。美军相反，只会掩盖错误。” 麦格雷戈认为，俄军之所以越打越强，是因为“从失败中修正、从基层回馈中进步”。相比之下，美军高层仍然固守过时理论。“例如（前美国陆军上将）大卫·彼得雷乌斯竟然还在谈‘联合兵种作战’，那是20世纪40年代的语言，他完全没理解这场战争（俄乌冲突）的新样貌。” 谈及乌军表现，麦格雷戈直言：“乌军战术灾难连连，其根本问题不在于乌军士兵，反而是西方顾问。”他批评美、英军事顾问给予乌军的战术建议往往带来致命错误，导致乌方损失惨重。“这些西方顾问都是从阿富汗战争失败的团队里挑出来的，如今还在重演同样错误。” 麦格雷戈回忆自己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使用M1A1坦克的经验，称M1A1坦克“热源过强、燃油消耗惊人、维修困难”，并指出俄军正学会避免这些后勤陷阱。“他们从错误中改进，我们却仍在自我吹嘘。” 麦格雷戈认为，美国军方长年陷入文化性傲慢，导致对敌人评估失真。“从二战到朝战、越战，我们总以为对手愚笨软弱，结果一再被打醒。”他引用麦克阿瑟与李奇微的例子，说明即使是老一辈美军名将，也都曾承认低估敌军。“我们总以为自己更聪明、更强大，但每当这么想时，就已经错了。” 拉里·约翰逊补充说，俄军将领普遍对美军保持尊重，即使批评政策，也少有轻蔑态度。他对此感叹道：“反观美国将领，习惯用侮辱的语气谈论俄军，却忽视对方其实正快速进步。” 麦格雷戈总结指出，俄乌冲突对美国最大的警示不在战场，而在体制。“俄军的进步来自真实反馈，美军的停滞来自制度傲慢。当我们还在谈论如何让将军上电视讲漂亮话时，俄军已经学会如何打一场现代化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