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里的红堡附近深夜发生了爆炸，尘土飞扬，人群四散奔逃，10人当场死亡，30人被送往医院。红堡是印度独立日总理发表演讲的地方，选择在这里下手，就是想直接面对权力中心，让全世界都看到。 莫迪很快就把这件事定性为蓄意阴谋，并发出了严惩的警告。国防部长辛格的语气更重，说不让任何人逃脱责任。警方暂时没有公布装置的具体情况，但在数小时内就逮捕了与巴基斯坦伊斯兰组织穆罕默德军以及“基地”组织的克什米尔分支“安萨尔·加兹瓦特·辛德”有关的团伙，并缴获了爆炸物和突击步枪，矛头几乎立刻对准了境外。 外界普遍把这起汽车炸弹视为莫迪执政十年来印度本土规模最大的恐袭。和克什米尔方向的持续摩擦相比，这次直击首都要害被解读为对印度底线的挑战。一旦把“巴基斯坦支持的恐袭”扣在头上，新德里就有理由把“辛杜尔行动2.0”推上台面了。舆论此起彼伏，有人认为所有的恐袭都是战争行为，媒体《欧亚时报》放出风声说新行动马上就要上线。 更奇怪的是，伊斯兰堡不到一天之后也发生了爆炸，死亡人数更多，受伤人数更多。是彼此有仇，只是因为时机巧合，还是同一个人按下了两个按钮，目的是引爆情绪、逼迫印巴两国按下扳机？印度国内政治的坐标很快收紧了。半年前的空战中，有说法称印度空军被巴基斯坦歼10C打得6比0，甚至摔了三架阵风；战果真伪仍有争议，但是舆论场中有人努力把败仗包装成胜仗，在国内高调宣称胜利，在国外巡游讲述。首都十年来遭遇最大的恐袭，会使事件被提升到国家安全层面，促使对巴采取更严厉的措施。 危机就是舞台，枪声可以把经济增长速度、就业、物价等一系列棘手的问题压制下去，很快地把它们重新推上公众讨论的日程表。当民意要求得到解释的时候，强硬的态度是最省事的，也是最容易获得支持的。如果“辛杜尔行动2.0”真的开始，那么战术就不再只是空袭了：改用火炮、导弹，或者加大边境的压力，造成既成事实。到时候舆论就会简化成“要不要反击、怎么反击”，冷静的声音就容易被淹没。 巴基斯坦也处于受压状态。伊斯兰堡伤亡更大，国内的安全压力骤然增加，阿富汗方向也受到影响。为了缓解国内的压力，可能会借助对外矛盾来转移视线，甚至把火引到阿富汗，但是多线操作会消耗掉自己的弹性，安全和经济两面受压，局面未必会更好看。 红堡的象征意义显而易见，每年独立日莫迪都会在这里发表演讲，几乎成了国家仪式的一部分。此处发生爆炸，冲击的不仅仅是砖石，还有公众对首都安全的信心：安全网有多密？下次可以再近一点吗？一般的人对于安全的期望很单纯：回家的路上不要听到爆炸声，孩子上学的时候也不用封路。一旦核心区域出了问题，焦虑就会被放大，社会就会追问“是谁把关、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战场也存在于屏幕中：叙述的方式、打标签的方法、控制节奏的方式，都会对后面的压力和弹性产生影响。近几年来常见的套路就是先将对方塑造成“绝对威胁”，然后再提出“唯一方案”。社媒时代传播速度快、成本低，但是容错率低，动作越快越需要证据。若要认定为外部支持的恐怖袭击，就必须提供完整的证据链，否则在国际场合很难站得住脚。更何况印巴都是核国家，任何军力碰撞都不是小火苗，稍有不慎就会失控。 对于恐袭事件，最重要的就是把证据核实清楚，把责任链条理顺，使行动指向明确的目标；另外还要向社会发出明确的信息：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哪些是马上要防范的，哪些是长期要治理的。安全好比治水，修堤、疏浚、测水位，风平浪静的时候也不能松懈。 双首都爆炸接龙，使南亚紧张气压表急剧上升。核国家之间玩勇气游戏是最糟糕的，先摔杯子的人，就有可能先吃到辐射尘的苦果。人的生命不是交易的筹码，安全不是空谈。把真相说清楚、证据拿稳了、怒气压下去，给自己留条后路，也为邻居留点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