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校园里裹着试卷油墨味,教师办公室里同行们的吐槽声此起彼伏,“监考真不如

玉米小粒粒 2025-11-25 09:34:26

期中考试的校园里裹着试卷油墨味,教师办公室里同行们的吐槽声此起彼伏,“监考真不如上课”的念叨像赶不走的蝉鸣,戳中每个值守考场者的心声——上课能与学生唇齿交锋、思维碰撞,监考却要在死寂里熬完数小时,连呼吸都得放轻。 可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怕撞见那句冰冷的反驳:“不想做就辞,有的是人抢着来”。 其实我从未抵触,反倒把监考当成场流动的观察展,看青春里的百态模样在一方考场上徐徐铺展。 英语考场的空气像浸了冰的棉花,紧实得让人呼吸发沉。试卷刚落桌,笔尖触纸的沙沙声便织成细密的网,考生们的神情如出一辙:眉头拧成川字,眼神死死锚在试卷上,睫毛因专注微微颤动,有的甚至下意识咬着笔杆,齿尖轻磕塑料笔身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前排扎马尾的女生握着笔悬在纸端,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笔杆在指间转了半圈又猛地停住,像是被阅读题里的长难句绊住脚步;几秒后她骤然落笔,笔尖在纸上划出短促的重音,左手同时精准捞过橡皮,拇指按压橡皮的力度让指腹泛出红痕,涂改时纸页微微起皱,藏着犹豫与决绝。 我站在讲台边,目光跟着她的笔尖游走,见她在答题卡上填完最后一个选项时,肩膀轻轻垮了垮,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才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少年们都在认真奔赴这场青春的试炼。 前天的生物监考则藏着别样的趣味。 开考半小时,窗边穿浅蓝色校服的小姑娘突然停了笔,双手撑着桌面,肘弯抵着桌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试卷边缘,眼神直直望向窗外的梧桐树。 阳光斜斜落在她脸上,映得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那神情严肃得像在制定航天计划,眉峰微蹙,下颌线绷得紧实,仿佛窗外的枝叶间藏着生物试卷的终极答案。 起初以为她在琢磨遗传规律题,可十分钟过去,她不仅没动过笔,还换了姿势——右手托腮,手肘撑着窗台,脑袋微微侧偏,视线追着天空中掠过的鸽子移动,连鸽子盘旋转弯时,她的眼珠都跟着轻轻转动,显然心思早已飘向了云端。我悄悄踱步到她身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轻得像落叶,望着窗外被风掀起的梧桐叶,竟莫名生出和她一起数鸽子的念头,又赶紧掐灭——万一她突然回头,嘴角咧开露出小虎牙,笑着喊我“老师也看呆啦”,那可真是大型社死现场。 考场后排,高个男生侧身靠在椅背上,双肩放松地垮着,双手抱在胸前,脑袋微微垂着,眼睛闭得严严实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呼吸均匀得像坠入了深眠。 他那双腿实在太长,在狭窄的过道里伸展开来,脚踝交叉着又松开,膝盖还时不时轻轻抖动,频率与窗外的风声莫名契合,像是在无声抗议这难熬的无聊时光。这规律的抖动反倒成了天然的“结界”,我路过时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他这场“监考限定版小憩”。讲台旁的女生则把“无聊”演绎成了极致的认真:她握着黑色水笔,笔尖在试卷空白处游走,先顺着选择题的括号描圈,把圆形描得比标准模板还规整,再沿着图表的坐标轴勾勒线条,连图例里的小三角形都一一细化,甚至对着试卷页眉的学校logo反复描摹,笔触轻重均匀,态度认真得让人咋舌。 察觉到我的目光扫过,她的笔尖猛地一顿,像被按下暂停键,随即慌忙用课本遮住描摹的痕迹,手指攥着书页微微用力,低头假装翻看试卷,耳尖却悄悄爬上红晕,连耳廓都泛着粉。 没过多久,假寐的男生突然睁开眼,睫毛快速眨了两下,像是刚从浅梦中惊醒,目光直直地撞进我的视线。 他没躲闪,反倒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倔强与好奇,仿佛在说“老师也在打发时间吗”。 我瞬间有些尴尬,耳尖微微发烫,慌忙扭头凑到窗边,加入了“望天大军”——窗外的云慢悠悠飘着,像被揉碎的棉花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光影在地面上轻轻晃动,倒也消解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对峙。 一场监考下来,我竟摸清了有趣的规律:认真的人总是相似的,都埋着头奋笔疾书,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时而轻快时而沉重,是与时间赛跑的号角; 而无聊的人各有各的花样,望天的追着飞鸟,假寐的抖着膝盖,描摹试卷的藏着小慌张,把漫长的时光过得五花八门。我也没闲着,不能看手机,便把它调成静音揣在手心,用指腹按着手机边缘,在肩颈处轻轻滚动,又握着手机在手臂上敲敲打打,既能缓解久坐的酸痛,又能打发时光。等到收完试卷走出考场,点开微信步数一看,数字赫然跳在一万二——既能完成监考任务,又能顺便“运动”,这波真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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