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深秋，代号"608"的地下党员王敬贤，成了北平城里最孤独的人。他唯一的交通员老曹病逝了，那挂着褪色蓝布幌子的羊肉摊再也不会传来"三短一长"的敲击声。老曹临终前咳着血交代："我若出事，你可以看报纸！"现在，这句话成了王敬贤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想象得出那种滋味吗？就像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却听不见任何声音。王敬贤在羊肉摊前转了三天，看着别的摊贩在那里吆喝，心里空落落的。老曹的肺病拖了半年，最后那段日子咳起来整条胡同都能听见，可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硬是把买药的钱都省下来，买了台短波收音机藏在羊肉筐底下。 王敬贤开始疯狂地翻阅《北平日报》。他记得老曹说过，广告栏里夹着组织的密语。可那些"寻人启事""商品促销"看得人眼花缭乱，就像在麦田里找一根特定的麦穗。有天他在"遗失声明"里看到句"蓝布幌子已补"，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是老曹生前约定的暗号，说明他们这条线可能早就暴露了。 现在的年轻人很难理解那种孤独。不能对妻子吐露半句，不能向同事寻求帮助，连夜里做梦都要咬着毛巾防止说梦话。王敬贤在税务局当科长的身份成了最好的掩护，每天准时上下班，却在公文包里备着氰化钾药片。有回他女儿摔碎个瓷碗，清脆的响声让他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右手下意识往腰间摸去。 转折发生在第十七个清晨。《民生报》中缝有条不起眼的广告："曹记羊肉铺迁至西四牌楼，老主顾凭暗号优惠"。后面跟着串奇怪的数字：608-3-11。王敬贤的手开始发抖，这是他和老曹约定的备用联系方式——3代表初三，11代表晚上十一点。他想起去年秋天在老曹家阁楼演练这个方案时，窗外正好飘来糖炒栗子的香味。 那晚的月光很暗，西四牌楼北巷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王敬贤在第三个胡同口停下，学了两声布谷鸟叫。阴影里传来回应："今年的羊肉可肥？"他喉咙发紧："只要后腿肉。"黑暗中走出个戴毡帽的年轻人，往他手里塞了张电车票，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电车票背面用米汤写着：明日末班车，东单站台。 现在某些谍战剧把地下工作拍得太过浪漫。真实的接头往往就是这样，几句话，一个物件，连对方长相都看不清。王敬贤后来才知道，新交通员是老曹的侄子，那个年轻人也在羊肉摊帮过忙，早就认得他。老曹临终前挣扎着画了张联络图，就藏在挂幌子的竹竿里。 想想真叫人后怕。如果王敬贤那几天没看报纸，如果他把老曹的交代当成胡话，如果那晚他因为恐惧而失约...北平解放后，他在档案室里看到自己的卷宗，封面写着"孤星"两个字。原来他那段时间的一举一动，组织上都通过卖报童、电车售票员在暗中守护。 最让人唏嘘的是老曹。这个驼背的羊肉贩子生前最爱说："等胜利了，我要天天喝豆汁，就着焦圈吃个够。"可他没能等到1949年10月1日。现在西四北二条胡同口还留着当年的蓝布幌子，洗得发白，像在诉说那些没有说完的暗语。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