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不懂《水浒传》,施恩明明是利用武松,完全不顾武松的死活!从施恩见到武松,到武松血溅鸳鸯楼,施恩在武松身上花的银子不过几十两,还不如柴进、宋江。但施恩几乎是用武松的一条命,去换自己的“快活林”。 北宋末年的孟州牢城营,空气里总飘着铁锈与霉味,新到的囚徒要先过杀威棒这关——武松的镣铐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施恩站在角楼阴影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这是个讲究“投名状”的江湖,却也分三六九等。柴进养着数十庄客,宋江见人便送银两,施恩却只端出几坛老酒、一盘熟肉,摆在武松面前的石桌上,酒碗沿还沾着灶灰。 施恩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蒋门神抢走快活林那日,他爹施管营的咳嗽声震落了窗台上的药罐,这口气不能忍;而武松打虎的名头,像柄没开刃的刀,正好借给他磨一磨。 他没说蒋门神背后站着张团练,更没提张都监的势力盘根错节,只拍着武松的肩膀喊“义士”。武松大碗喝酒时,施恩的目光掠过他肌肉贲张的臂膀,像在估量一头猛虎能扑多远。 并非所有江湖结交都是算计——林冲在柴进庄上虽受冷落,却也得了庇护,只是武松的处境特殊,恰成了施恩棋盘上最易挪动的棋子。 夺回快活林那晚,施恩在酒楼摆宴,账房先生正核对账本,每一笔收入都记在“施”字名下。武松坐在主位,碗里的酒却没了来时的烈,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被“义士”的名号堵得说不出话。 报复来得比预想更快。张都监的请柬送进牢城营时,施恩正在后院教小厮练拳,听到消息手里的鞭子“啪”地掉在地上。他能做的,只是往牢里塞些碎银,让武松少挨几顿打。 施恩真的算错了吗?——或许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场划算的博弈,几十两银子换一个日进斗金的地盘,就算输了,损失的不过是个囚犯的命;可他没算到,武松不是任人摆弄的木偶,那双打老虎的手,也能捏碎他的如意算盘。 当武松戴着枷锁被押出城门,施恩提着烧鹅追上来,鹅油滴在石板路上,像串断续的泪。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只道“保重”,转身就往快活林的方向走,那里新到的舞女正等着开场。 这场交易的账,得从权力天平上算——施恩父子在孟州地面根基尚浅,需借武松的拳头打破僵局;而武松身为戴罪之身,既无靠山也无退路,只能靠“义气”二字取暖,却不知这两个字早被施恩标了价。 短期看,施恩赢了,快活林的酒旗又飘了起来;可长远里,鸳鸯楼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孟州,武松成了头失控的猛虎,施恩却在某天发现,新的“蒋门神”正盯着他的地盘——江湖从不是一锤子买卖,你算计别人时,别人也在算计你。 如今再读这段,倒该问问自己:若身陷困境,有人递来酒肉,你敢接吗?——或许接与不接,都躲不过世道的算计,只是武松用一场血案告诉我们,有些恩情,比杀威棒更能伤人。 那几十两银子的酒肉,最终酿成鸳鸯楼的血色残阳;施恩得了快活林的喧嚣,武松却成了逃亡路上的行者,戒刀上的血,不知有没有一滴是为那几顿“义士”的饭食而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