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相亲的时候，发现男方又丑又胖又矮。我很生气，于是直接说：有住房吗？男：有，不过

去相亲的时候，发现男方又丑又胖又矮。我很生气，于是直接说：有住房吗？男：有，不过是公司的。我：有车吗？男：有，不过也是公司的。我：再见！我抓起包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咖啡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像在为这场荒唐的相亲敲丧钟。身后那道矮胖的身影没追上来，这让我更气了——连装装风度都不会，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草包。 周末下午被妈押来相亲，咖啡馆空调开太足，我裹紧西装外套时，眼角扫到靠窗座位——那个穿灰夹克的男人正低头搅咖啡，后颈肉堆出三道褶，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前晚刚改完方案，眼下青黑还没遮掉，本来就没指望相亲能有惊喜，可这落差也太具体了——他起身时带倒了邻座的椅腿，慌忙扶椅子的样子像只笨拙的企鹅，袖口还沾着点白灰，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工地回来。 我把包往桌上一墩，金属搭扣撞出脆响，故意让声音穿透咖啡馆的轻音乐：“有住房吗？”他搅咖啡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杯勺碰到杯壁叮地响：“有，不过是公司的。” “车呢？”我盯着他灰夹克第二颗没扣好的纽扣，那线头松松垮垮地吊着。 “也……也是公司的。”他声音越来越低，镜片后的眼睛垂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 “再见。”我抓起包就走，高跟鞋跟卡进地板缝时踉跄了一下，又猛地站稳——总不能在这种人面前出糗。身后没传来脚步声，连句“慢走”都没有，我气得牙龈发酸，这种男人，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相亲该怎么演吧？连装装绅士风度都嫌麻烦。 走出咖啡馆才发现下雨了，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是我妈：“你怎么跑了？人家小张家世好得很，就是低调！”我没好气回：“好什么好？房和车都是公司的，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 “那公司是他自己的啊！”妈在那头喊，“上周刚给员工分了人才房，自己住宿舍；车是给客户用的商务车，他平时骑共享单车上班！你阿姨说他昨天加班到凌晨，今天特意穿旧衣服来，怕你觉得他炫富……” 雨丝打在脸上，凉得我一激灵。我站在公交站台，看着玻璃倒影里自己皱成一团的脸——刚才那个低头搅咖啡的男人，指节泛白是不是因为紧张？袖口白灰会不会是修宿舍空调蹭的？他没追上来，或许不是没风度，是怕我更尴尬？ 我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嫌他灰夹克不够挺括，还是嫌自己心里那杆秤早就歪了，秤砣永远是“有房吗”“有车吗”，却忘了问问对方，搅咖啡时在想什么——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在回员工消息，说宿舍空调坏了，让行政赶紧买新的，别冻着刚入职的实习生。 那天下午没再联系，我删了他微信申请里的“张”字备注，却没舍得拉黑。 一周后加班到十点，电梯里碰到同部门的实习生小姑娘，抱着个纸箱哼歌，我问她搬新家啊？她眼睛亮起来：“对啊！我们老板分的人才房，就在公司附近，走路十分钟！他说‘年轻人别把时间耗在路上’，还亲自帮我装了窗帘呢！” 我看着小姑娘手机屏保里的合照，后排那个穿灰夹克的男人正低头给她递螺丝刀，后颈肉依旧堆着褶，镜片后的眼睛却笑成了月牙。 前几天路过那家咖啡馆，靠窗座位坐着一对情侣，男生正给女生搅咖啡，动作和他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那天的高跟鞋声，噔噔噔地敲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当时觉得是给那场荒唐相亲敲丧钟，现在倒像是在敲自己的警钟——原来真正的傲慢从不是对方穿什么衣服，而是我们总急着用条件给人贴标签，却忘了人心是会呼吸的，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褶皱里。 下次再相亲，我想先问他：“你搅咖啡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