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9月4日,甘肃省的张掖地区正在开展批斗大会,会场上一位84岁的老人由于拒不交代所谓的“罪行”遭到小将们的毒打。一顿拳打脚踢后,谁也不知道老人在什么时候早已死去。在小将们看来他们只是打死了一个“顽固分子”,却不知道被打死的老人,曾经为革命做出过多大的贡献。 郭琳,1923年出生,1949年就参加工作,1950年入党。早年间在新疆农八师,后来调到甘肃农十一师三团当政治处主任。 这样一个老党员,在那十年里也没逃过一劫。就因为家庭成分是地主,他被批斗、游街,最后下放到五站去放羊。 一个曾经的部队干部,被赶去放羊,整整几年一分钱工资没领到。家里五个嘴等着吃饭,全靠老婆侯瑞旭一个人的工资硬撑着。后来他女儿郭爱茹回忆说,那时候父亲明明没被开除公职,工资去哪了?只有一种解释:被人冒领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70年代中期,郭琳平反了,恢复了工作,当了供应科科长。眼看着苦尽甘来,子女们也都大了,这日子要有盼头了。结果呢?就在这黎明已经到来的时候,黑手却伸向了他们。 这起爆炸案,直到今天,四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是个悬案。 有人说,这是报复社会;也有知情者偷偷说,这炸药可能放错了地儿,本来要炸的不是郭琳。可不管真相如何,那具体的作案细节让人不寒而栗:炸药是从房子后面的炕洞里塞进去的。 那时候郭琳夫妇因为文革被整出了毛病,睡的是土炕。凶手就利用这一点,在凌晨三点,所有人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下了死手。 这哪是简单的仇杀?这分明是那个法制不健全、社会矛盾极度尖锐的时代,遗留下来的恶果。那时候,很多矛盾没有正常的司法出口,积压在心里,最后就演变成了这种极端的暴力。 郭琳的女儿后来回忆那一幕,让人心碎。她见到父母遗容时,父亲的嘴还张着,似乎在爆炸的瞬间还在惊呼;母亲的脸颊带着伤。四个孩子,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咱看着郭琳这一家子的照片,看着那四个失去双亲的孩子,心里真不是滋味。常言道“没妈的孩子像棵草”,这些烈士的后代,在那个恢复高考、国家百废待兴的年代,硬是靠着自己,咬牙挺了过来。 但郭琳的悲剧,仅仅是个案吗? 如果不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如果不去看看张掖这片土地下埋藏的历史,你可能读不懂这种悲凉。 张掖,乃至整个河西走廊,对于中国革命来说,是一块浸透了鲜血的土地。标题里那位84岁的老人,之所以让人痛心,是因为他代表了那一代被误解、被遗忘甚至被摧残的“脊梁”。 咱们必须得提一提西路军。 1936年,两万多名红军战士渡河西征,在那片戈壁滩上,孤军奋战了四个月。结果呢?太惨烈了。两万多人,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千多人。 这些活下来的幸存者,本该是国家的功臣,是活着的丰碑。但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他们的命运却充满了坎坷。 你看看陈昌浩。当年西路军的军政委员会主席,那是何等的人物?兵败祁连后,他心里的愧疚背了一辈子。1962年见到老部下,他痛哭流涕,说“二万精英,喋血大漠,我难辞其咎”。可就是这样一位老革命,在文革中被批斗得死去活来。1967年7月的一个晚上,他绝望了,吞了大把安眠药,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的世界。 再看看熊国炳,曾经的川陕省苏维埃政府主席。西路军失败后,他隐姓埋名二十多年,靠卖火油、摆地摊过日子。谁能想到那个在街头佝偻着背的小贩,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直到1960年,他拖着浮肿的身体病逝,结束了这隐忍的一生。 还有李特、黄超,这些在新疆就被错杀的将领;还有张琴秋,红军唯一的女师长,文革中被迫害致死…… 这一个个名字,如果不去专门翻史料,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了。他们躲过了敌人的子弹,熬过了雪山的严寒,却没能躲过那个荒唐年代的“暗箭”。 回过头来,咱们再看标题里提到的那位1966年在张掖被打死的老人,再看看1979年被炸死的郭琳夫妇。 他们的遭遇,是那个时代的“痛点”。 七十年代末,虽然大环境开始变好了,但就像一场大病初愈,身体里还残留着毒素。社会管理的真空、法制的缺位、人们心理的扭曲,导致了郭琳这样的悲剧发生。 这不仅仅是某一个凶手的罪恶,更是那个特殊时期“无序状态”的延续。 当年的司法体系瘫痪,很多矛盾没法通过讲道理、打官司来解决,最后就变成了私刑,变成了炸药,变成了黑夜里的罪恶。 他们的故事告诉咱们一个道理: 任何时候,法治不能乱,良心不能丢。咱们现在的日子,是无数个“郭琳”没能享受到的未来。 看着郭琳那四个孩子后来都成了才,有的当了教授,有的进了水务局,都在各自的岗位上踏踏实实工作。我想,这或许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雨中没有伞的孩子,跑得确实更快。但咱们更希望,以后的孩子,都能在阳光下慢慢走,不用在暴雨里拼命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