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粟裕正在汇报工作,门突然被撞开。李克农冲进来,声音发颤:“粟裕同志,我的小儿子是不是牺牲了?” 1950年秋末的北京,正在总参招待所埋头整理舟山战役总结报告的粟裕,被一阵突兀的撞门声惊扰,此时的京城尚未完全褪去战后的萧条,窗外偶尔传来吉普车急促刹车后的熄火声,站在粟裕面前的,是向来以沉稳著称的情报部部长李克农。 让粟裕感到心惊的,不是这位老战友未经通报的闯入,而是他此刻的狼狈——那件厚重的军大衣,纽扣竟然错位扣了两颗,平日里那一双连在防空洞遭遇日军轰炸都能稳稳擦拭镜片的手,此刻抓着门框,竟然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粟裕同志,我就问一句,我家那小子是不是没了?” 这一声问询,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砾磨过,三天前,因为听到三野在舟山前线伤亡较大的风声,这位搞了一辈子情报、哪怕面对顾顺章叛变那种天塌的大祸都能面不改色的“特工之王”,彻底乱了方寸。 李克农从大衣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学生装,嘴角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奶膘”,那是他在燕京大学读书时的模样,背面用铅笔写着“伦儿一九四六”。 但李克农哪里知道,他这三年在心头千万遍描摹的那个“燕京大学生”,早就死在了1947年的记忆里,取而代之的,是华东野战军特种兵纵队里那个不要命的“疯子”——李润修。 为了把“李克农之子”这个光环卸得干干净净,李伦改名李润修,一头扎进了最苦最累的炮兵部队。 当李克农在北京因为一份尚未确认的伤亡名单整夜失眠时,化名“李润修”的青年正趴在定海潮湿的礁石缝里,孟良崮战役时,他抱着炸药包冲在最前头;淮海战场双堆集激战,大炮卡了哑弹,随时可能炸膛,别人不敢上,他抄起铁棍就往里捅,硬是排除了险情,随后便三天三夜没合眼。 就连在舟山登步岛,面对美制榴弹炮受潮罢工和敌机的狂轰滥炸,被泥土活埋又爬出来的他,满脸是血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吼着让战友“继续开火”。 纵队司令员陈锐霆在接到粟裕的急电时,正对着地图吃炒面,听到要查“李伦”这个人,一口面呛在喉咙里。 经过层层比对,大家才惊愕地发现,那个立功材料上写着“政治可靠、家庭待查”,那个大家眼里除了打仗什么都不顾的副营长“李润修”,竟然就是李部长的亲生儿子。 真相大白时,李伦并不在庆功宴上,而是在宁波的野战医院里昏迷不醒,粟裕带来的消息,让李克农再也坐不住了。 当父亲真正站在儿子床前,看着那个记忆中斯斯文文的学生,此刻却浑身缠满绷带,伤口还在渗血,那些积压了三年的担忧、责备、焦虑,在这一刻全都没了声响。 这对特殊的父子,一个是隐蔽战线的巨擘,一个是正面战场的硬汉,却在此时选择了最沉默的交流方式。 李克农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一等功勋章,那是组织上为了表彰“解放舟山群岛”的功绩颁发的。 在这个瞬间,父亲终于原谅了儿子的不辞而别,也终于接受了那个属于英雄“李润修”的全新身份。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种沉默其实是这对父子间独有的默契,李伦虽然三年没写家书,但在一封后来被找出的信件草稿里,他用红蓝铅笔细致地画出了宿舍边的榕树和埋着山东枣核的方位。 那些看似幼稚的标注,其实是情报世家特有的“平安密码”——凭借这些坐标,精通情报分析的李克农其实早已推断出了儿子的部队移防规律。 主要信源:(央视网——“特工王”李克农之子李伦中将逝世,享年92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