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上海博物馆工作人员提着装废纸的竹篓准备拿去倒了，突然，竹篓中一个纸团

1972年，上海博物馆工作人员提着装废纸的竹篓准备拿去倒了，突然，竹篓中一个纸团引起了他的注意。展开一看，上面几个字，他大吃一惊：这不是书圣王羲之的作品吗？难道是赝品？ 王羲之那件草书手札，又叫《上虞帖》，其实是唐人摹的，硬黄纸本，七行五十八字，尺寸不大，纵23.5厘米，横26厘米。内容就是回朋友信，说自己夜里肚子疼，没法见面，挺遗憾的，还顺带提了几个亲戚朋友的近况，比如修龄在上虞，重熙要西去，安的下落不明啥的。笔法流畅，连绵自然，带着晚年那种随意洒脱的味道。 这帖传承挺有谱，从南唐内府开始，钤了“集贤院御书印”和“内合同印”，这两印在古书画上并用，就只见这件。北宋时进了宣和内府，赵佶用泥金瘦金体题了“晋王羲之上虞帖”，还盖了“政和”“宣和”印，双龙圆印骑缝，隔水拖尾有“御书”葫芦印和“内府图书之印”，装裱保持北宋原样。明代先在晋王府，后到韩逢禧手里，清初梁清标收藏，嘉庆时商载有，之后程定夷。明人詹景凤在书里夸它是唐摹精品。1969年移到上海博物馆，当时因为纸色深褐，破损多，看上去旧，就被当成仿作搁置了。 发现这帖的过程，挺传奇的。1972年，万育仁在仓库清理书画，提着竹篓装废纸准备倒掉，里面一个卷起的硬黄纸团滚出来，表面裂痕灰尘不少。他捡起慢慢展开，先看到绢签上的泥金字“晋王羲之上虞帖”，下面朱文双龙印。继续看，草书七行露出来，古墨痕迹清楚，线条劲健，尽管十八处破损，边缘碎了，还是有那种连贯气势。他知道这帖三年前入馆时被专家集体断为仿作，扔废纸里了，可总觉得不对劲，就卷起带走，没倒垃圾。 回家后，万育仁铺开在灯下细看，用放大镜瞧墨色纸纹。第二天带到馆里给专家看，对方瞅一眼就说不用细鉴，重申是仿作，还讲了来历。他收起走了，但没舍得扔，总觉这东西有门道，就是说不清。之后闲时在家临写，逐字模仿转折笔画，写得越来越熟。有一回在院里阳光下写，光线照到帖尾，他托起看，末端绢签下隐约现出印痕。这让他更上心，就这么保存了几年。 到1975年，万育仁把帖拿给谢稚柳看。谢稚柳展开，先看书体连绵，印记分布，装裱形式，觉得是唐摹精品。博物馆实验室用软X光透拍，对准帖角，清楚现出南唐“内合同印”朱文和“集贤院御书印”墨迹，这两印独此一件，进一步坐实唐摹身份。帖纸本深褐，多处破损，修复交给严桂荣。他用传统火烧法处理纸面，让颜色均匀，古意恢复。修好后，这唐摹《上虞帖》正式入藏上海博物馆，当了镇馆宝贝。想想从废纸堆里捡回，差点就没了，现在还能见着书圣风采，也算文物界的运气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