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分，终究是凑不上了。” 场边的空气像被冻住，樊振东盯着球台的眼神发沉。

“那一分，终究是凑不上了。” 场边的空气像被冻住，樊振东盯着球台的眼神发沉。白色的乒乓球在网前弹了一下，擦着边线落地，裁判的手势敲在心上，闷闷的。 四年前他从马龙手里接过金牌时，对方拍着他的背笑，说“小子够狠”。那时的马龙还是赛场上的“六边形战士”，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也不擦，反手拧拉的弧度比手术刀还准。 谁能想到四年后，38岁的马龙已经挂着副主席的胸牌，却站在了对面球台。西装革履换成运动服，啤酒肚收得紧实，发球时手腕的转动和当年没差——甚至更刁钻。 樊振东的正手进攻被防回时，他忽然想起赛前训练馆的画面。马龙抱着保温杯看他练球，指腹敲着桌面说“你现在的问题，和我30岁时一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当时他只当是前辈唠叨，直到比分咬到10平，才懂那话里藏着的狠劲。 最后一球落地，马龙弯腰捡球的动作有点慢，扶着膝盖喘了口气。看台上的欢呼浪头拍过来，樊振东却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一切。他走过去握手，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比四年前更厚，像结了层硬壳。 “接得住吗？”马龙的声音带着笑，汗水滴在球台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樊振东没说话，只用力握了握。原来所谓传承，就是某一天突然发现，你追了一路的人，悄悄转了身，在终点等你时，手里还攥着你当年摔碎的球拍碎片。 看台上的灯亮得晃眼，他望着马龙被簇拥着走向领奖台的背影，忽然懂了——有些荣誉不是被夺走，是被递过来的。只是递的方式，藏在38岁的反手拧拉里，藏在最后一分的擦边里，藏得够深，要等你站到同一个高度，才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