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十年，岳飞攻打朱仙镇久攻不下，怒火中烧想斩先锋。谁料，一伙夫突然开口：元帅，敌军的马粪是干的！岳飞沉思片刻，大喊：赏此人百两！ 这段被百姓传了千年的“马粪救军”传奇，在《宋史》里却连个注脚都寻不见——是岳珂为祖父贴金的虚构，还是秦桧当年的笔墨真能抹去一场大捷？ 没人知道那伙夫当时担着的水桶晃了多少下。他本是去金营附近砍柴的，脚底板被碎石硌得生疼，低头一看，鞋边沾着团马粪，裂得像旱地里的土块，风一吹就散成碎末。 他爹娘死得早，跟着马群跑大的。牲口吃饱喝足时，粪便该是油亮成团的，哪会这样干得掉渣？这念头一冒，他连水桶都忘了放下，撒腿就往帅帐跑。 帐里的空气比铁甲还沉。岳飞盯着帅案上那张被十二道金牌压皱的地图，朱仙镇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朝廷催得紧，金兵又死守不出，半月下来，折了七个百夫长，他能不躁吗？ 张宪的脖子梗着，血顺着额角流到锁骨，却不肯求饶。那柄剑是岳飞亲手赐的，此刻剑锋离先锋的咽喉只有三寸，帐外的风都带着血腥味。 “元帅！” 伙夫的声音劈叉了，像被踩住尾巴的猫，“金狗的马粪是干的！” 满帐将领的抽气声差点掀了帐顶，这厨子是活腻了？ 岳飞的剑顿住了。他见过的马粪比这帐里的人吃过的盐还多——早年在相州从军，他放过马，知道那玩意儿比探马的话还准。干裂，散乱，说明马没草料没水，营盘早空了！ 哨探营的人比兔子还快。半个时辰后，浑身是泥的探兵滚进帐：“元帅！金营是空的！主力往开封跑了，留的都是老弱病残摇旗呐喊！” 剑“当啷”落地，岳飞一脚踹翻帅案：“轻骑追击！把重炮扔了，追！” 那夜，岳家军的马蹄声踏碎了朱仙镇的月光，金人后来在《金史》里写“岳家军如神兵天降”，却没说自己留了个空营当幌子。 可这仗打得再漂亮，也抵不过临安城里的笔墨。秦桧的党羽烧了岳飞的奏折，《三朝北盟会编》里找不到朱仙镇的半个字，连邓广铭先生都猜是岳珂编的。 直到百年后，有人在江南旧书堆里翻出份残折，岳飞写“颍昌大捷后，乘胜逐北”，笔迹被水浸得模糊，却透着股狠劲。再看《金史·完颜宗弼传》，那句“留空帐以疑敌”，不正是伙夫说的马粪干裂的缘由？ 如今再讲这故事，没人纠结朱仙镇大捷是真是假了。人们记着的，是那个放马的伙夫敢对元帅喊出“马粪是干的”，是岳飞能把剑从先锋脖子上挪开——原来英雄不是不犯错，是肯听那句最糙的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