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工位上老张趁摸鱼的时候，神神秘秘凑我耳边说有个私活，“就改改PPT排版，甲方

昨天工位上老张趁摸鱼的时候，神神秘秘凑我耳边说有个私活，“就改改PPT排版，甲方急要，给一千块全给你，咱哥俩不整那些虚的”。我当时还挺感动，觉得这同事够意思，下班就抱着电脑熬夜干，改字体调配色，连图表动画都按甲方喜好重做了，折腾到后半夜才交稿。 昨天下午三点多，工位上的键盘声像煮糊的粥，黏糊糊地慢下来——老张突然从隔板后探出头，下巴上还沾着半片薯片，手往我耳边一拢，烟味混着他刚嚼的薄荷糖味扑过来。 “有个私活，”他声音压得比鼠标点击还轻，“就改改PPT排版，甲方明早要，一千块，全给你，咱哥俩不整虚的。” 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热乎，想着平时他总帮我带早饭，这次也算互相搭把手，没多问就点头了。 下班抱着电脑冲进地铁站，耳机里还循环着老张那句“放心，甲方不挑”，挤在人堆里都忍不住摸出手机回他“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晚上七点，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的小书桌前，台灯拧到最亮，对着甲方给的初稿发呆——标题用了十种颜色，图表像打翻的调色盘，连页码都歪歪扭扭地挂在页脚。 “排版嘛，小意思。”我咬开一罐冰咖啡，开始删删改改：标题统一用黑体，配色换成蓝白灰，连数据标签的字号都调到了同个像素，连带着那些跳脱的动画效果，也改成了平滑的淡入淡出。 凌晨一点，电脑右下角弹出老张的微信：“咋样了？甲方催了。” 我截了张改好的封面发过去，配文“快了，最后调几页图表”，其实眼睛已经涩得像蒙了层砂纸，手指在键盘上敲出的字都带着重影。 两点半，终于点了发送，邮件主题写着“PPT终稿”，收件人是老张给的甲方邮箱。我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路灯把光切成一块一块，像极了刚改好的PPT页面。 今早到公司，刚坐下就看见老张端着茶杯过来，脸上堆着笑：“辛苦了兄弟，甲方说还行，就是……”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那个，他们财务说要走流程，钱得下周五才能结。”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晚熬到后半夜时，他明明说的是“急要，结钱快”。 “没事，不急。”我扯了扯嘴角，低头假装整理桌面，却听见他转身时跟旁边工位的小李嘀咕：“那小子还真信一千块全给他？我这中间人不得抽点？再说，甲方本来只给八百。” 耳机里的音乐突然变得刺耳，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关掉的PPT文件，突然觉得那些整齐的排版、统一的配色，都像个笑话——我以为的“哥俩好”，原来只是他嘴里一句没成本的客套。 后来小李偷偷告诉我，老张接这私活时，甲方就说预算八百，他转头跟我说是一千，想着自己赚个差价，反正“就是改改排版”，他觉得我肯定乐意。 我突然想起他凑到我耳边时的烟味，那味道当时觉得挺亲切，现在闻着却有点呛——原来成年人的“帮忙”，有时候藏着这么多没说出口的算计。 中午吃饭，老张又坐我对面，夹了块排骨给我：“下周五钱一到账就转给你，放心。”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饭堂的电视里放着新闻，声音嗡嗡的，像极了昨晚我熬夜改PPT时，电脑风扇的响声。 其实一千块也不算多，熬夜也不算什么，只是心里那点因为“哥俩不整虚的”而升起的热乎劲，彻底凉了。 以后再有人凑到耳边说“私活”，我大概会先问问：“甲方预算多少？”“结钱周期多久？”“能签个简单协议不？” 毕竟，不是所有“哥俩好”，都经得住现实的掂量。 就像那碗我昨晚没喝完的冰咖啡，早上起来看，杯底沉着一层糖，甜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