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六十岁生日，要我们小两口封八千块钱的红包，婆婆说："你小姑子刚刚结婚，就不用给我了，但是你们呢！可不能不给。"我手里正在择菜的动作顿住了，菜叶子掉在菜篮里也没察觉。婆婆是上周跟我们提生日的事，当时只说想热闹热闹，让我们那天早点回家吃饭，我和老公还特意商量，要给婆婆买个按摩椅当礼物，缓解她平时做家务的腰酸，没成想今天突然提了八千块红包的要求，还特意说小姑子不用给。 厨房的水龙头没关紧，一滴，两滴，砸在不锈钢盆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我蹲在菜池边择小油菜，指尖刚掐掉一片黄叶子，婆婆的声音从客厅飘过来，裹着电视里的戏曲声：“下礼拜我生日，你们俩准备个八千块的红包。” 我手里的动作顿住了——上周说要热闹时，她还拉着我的手笑，说“你们年轻人忙，人到就行”，怎么突然提钱了？ “小姑子刚结婚，手头紧，她就不用给了。”婆婆补了句，语气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你们不一样，成家这么多年，该懂事了。” 菜梗从指缝滑出去，掉进菜篮里，沾着的泥点蹭到了旁边的胡萝卜。 我和老公上周逛商场时，他还蹲在按摩椅样机前按遥控器，说“妈每天买菜做饭，这按摩肩颈的功能肯定合适”，当时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头发上，我还觉得这礼物选得贴心，甚至偷偷查了评价，怕力道太大会硌着她。 怎么就变成红包了？还是八千块。 是我太计较了吗？还是这区别对待实在太明显？小姑子结婚时，婆婆给她陪嫁了辆十万的车，我们结婚时，她只塞了条旧金项链，说是“传家宝”，后来我才知道是她年轻时戴旧的。 或许……或许婆婆真的是觉得小姑子刚结婚，房贷车贷压着，我们没这些负担？我捏了捏围裙上的褶皱，水龙头的水滴还在敲盆，像在数着什么。 老公在书房打电话，讨论下周的项目，刚才还跟我摆手说“妈要是问礼物，就说咱们买好了，给她个惊喜”。他要是知道婆婆要红包，会怎么想？ 菜篮里的小油菜蔫了几片，我把它们捡出来扔进垃圾桶，手指碰到冰凉的桶壁，突然清醒——这事不能我一个人憋着，得跟他说。 短期看，无非是商量出个数，或者找个理由少给点；可长期呢？婆婆会不会觉得我们好拿捏，以后遇到事都先紧着我们要？ 当下能做的，就是等老公打完电话，心平气和地把婆婆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听他怎么说。毕竟是他的妈，他比我更懂怎么沟通。 菜叶子还在菜篮里蜷着，我摸了摸围裙上的湿痕，突然不知道该把这把择了一半的菜放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