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公突然说做人要想开点,不要什么事都跟人比较,这样会活得很累。遇到什么事情想开点,看开点,反正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嘛不开开心心过呢!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以后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我听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很奇怪了,平时他说话都很大声,还很霸道说啥就是啥,没有商量余地的,这次说话怎么变化这么大。 结婚二十年,他的嗓门总比电视声大三分。 遥控器永远攥在他手里,换台时按键按得咔咔响。 那天傍晚他窝在沙发里,突然冒出一句“做人要想开点”。 我正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刀刃在果肉上刻出歪歪扭扭的印子。 “不要什么事都跟人比较,”他盯着天花板,语气平得像杯凉白开,“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这话从他嘴里出来,比邻居家的狗突然学会说人话还让人诧异。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上个月我买了件新外套,他非说不如张姐老公给买的牌子好;孩子考试少了两分,他能把试卷拍得桌子发抖。 我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声响。 “你今天……没发烧吧?”我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他偏头躲开,却没像往常一样拍开我的手。 “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他叹了口气,那声音软得像团棉花,“以后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 夕阳从窗帘缝里挤进来,在他鬓角的白发上镀了层金。 我突然想起上周他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回来时手里的塑料袋捏得变了形。当时我问他结果,他粗声粗气地吼“没事”,转头就把报告塞进了书柜最深处。 难道是医生说了什么?还是他偷偷上网查了什么养生文章? 柜子上的老座钟滴答滴答走着,我数到第二十下时,听见自己问:“那你以后还跟王哥比谁的鱼钓得多吗?” 他居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小括号:“比那个干啥,鱼上钩的时候自己开心不就得了。” 晚风吹进来,带着楼下栀子花的甜香。 我看着他把遥控器推到我面前,第一次没抢着看晚间新闻。 原来人是会变的,像老槐树到了春天总要抽新芽。 只是我们习惯了彼此的旧模样,反而忘了岁月也会悄悄改写剧本。 那天夜里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回放他说“想开点”时的表情。 后来我想通了,或许不是他变了,是日子教会了我们——有些较劲是石头碰石头,最后疼的还是自己。 现在他还是会偶尔大声说话,但我听见的不再是霸道。 是一个男人在半生风雨后,终于学会了跟生活和解的温柔。 或许婚姻就是这样,你以为看透了枕边人,他却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给你一个全新的答案。 晨光熹微时,我轻轻把他的体检报告从书柜里抽出来。 纸张边缘已经发卷,上面的字迹却异常清晰——原来有些想开,是从看懂生命的重量开始的。
我就这样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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