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养了33个家妓,个个15岁左右,三年一换,可到了74岁病死,身边却空无一人——那个跪地哭求留下的樊素,终究还是被他亲手送走了。 公元840年,白居易六十八岁,风疾不仅侵蚀了他的半边身子,更让他预感到大限将至,按照以往那种三年一换的冷酷逻辑,这位老病缠身的主人做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决定:清空资产。 他打算把心爱的骆马卖掉,同时遣散身边那几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其中就包括那个唱起《杨柳枝》来千娇百媚的樊素。 白居易把人叫到跟前,摆出了一副大家长的做派,意思是这一身的病痛不知何时是个头,不想拖累大家,不如趁着还年轻,各自找个好人家嫁了,这话说得体面,但在樊素听来,无异于一种绝情的驱逐。 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没有像以前那些顺从的“前任”一样拿钱走人,而是跪在了地上,她甚至不管不顾地算起了一笔旧账:“我服侍了您整整十年,三千六百个日日夜夜,从未有过半分差池,您如今要把我赶走,这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的去处?” 更有意思的是那匹通人性的马,被牵出门时嘶鸣不止,面对此情此景,白居易那颗本来已经干枯冷硬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当场挥墨写下《不能忘情吟》,很是感伤地把自己比作将死的项羽,把不愿离去的骆马比作乌骓,而跪地哭求的樊素,自然就成了他的虞姬。 或许是因为,他那种近乎变态的“十五岁执念”,终于在晚年被迫和解了,外界盛传他晚年荒淫,嫌弃家里人老珠黄才不断换上年轻面孔。 其实只有懂他诗的人才知道,他哪里是在找什么新鲜感,他分明是在这几十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脸上,拼凑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影子叫湘灵,那是他十一岁在符离逃难时遇到的邻家女孩,那是他在十九岁写《邻女》时赞颂的“活神仙”。 只可惜,官宦世家的母亲甚至以死相逼,无论白居易如何抗争、拖延,甚至直到三十七岁都不肯娶妻,那个在老家苦苦守候的农家女,终究没能迈进白家的大门。 这才是白居易一生最隐秘的痛,在公元815年,四十四岁的白居易被贬江州,途中偶遇了漂泊无依、同样未嫁的湘灵,那一年的湘灵已经四十岁了,两人的重逢没有浪漫,只有抱头痛哭的绝望。 那一刻,他才真正懂了自己在《长恨歌》里写的那个“恨”字——原来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死别是苦,而他和湘灵这种明明活着却无法相守的生离,更是一场凌迟。 所以,那三十三个在他府里来来去去的女孩,不过是他试图抓住十五岁湘灵的徒劳尝试, 而樊素,是唯一一个拒绝成为“过客”,试图作为“活人”留下来的,白居易留了她一年多,那是他最后的温柔,也是最清醒的残忍。 到了841年的暮春,白居易还是把樊素送走了,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所谓家产的处理,而是他算明白了一笔账:自己行将就木,若是自私地把樊素强留在身边送终,等到自己撒手人寰,她怕是已经年过三十。 五年后,公元846年,七十四岁的白居易在洛阳终老,在这个名动天下的诗人最后的时刻,床前没有那个苦求不走的小口樊素,没有那个身段妖娆的小蛮,甚至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了一辈子的湘灵,也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生死未卜。 参考信息: 《不能忘情吟》原文及考证·古诗文网·2024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