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形飞机下的眼泪是真的,离婚也是真的。 1997年情人节,洛杉矶小教堂里,宁静跟着牧师的话重复“我愿意”,声音轻得像怕吹散什么。 头顶心形飞机拖着彩烟飞过,她眼泪掉了下来,后来她才明白,那眼泪里一半是感动,一半是没说出口的慌。 1996年拍剧时遇见保罗,宁静没觉得这事儿能成。 她是从贵州小城闯出来的“野丫头”,性格烈得像炮仗,而保罗是明尼苏达农场主家的儿子,说话总带着“请”和“谢谢”,连递水都要双手。 偏偏剧组大巴上那次独处,他抱着吉他唱跑调的中文歌,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意思。 真正住到一起才发现,语言不通不是最大的坎。 保罗家吃饭要祷告,宁静捧着碗等半天憋出一句“阿门”;她想给儿子做红烧肉,婆婆却皱眉说“太油了对身体不好”。 最难受的是保罗带她参加派对,满屋子英文她一句听不懂,只能坐在角落喝冰水,看着丈夫和别人谈笑风生,像个局外人。 她放弃国内的事业跟着他去美国,本以为是为爱牺牲,结果成了“家庭主妇”。 以前在片场指挥千军万马,现在每天琢磨的是洗衣机怎么用、超市打折券怎么剪。 我觉得这种失去自我的状态,对任何一个曾经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来说,都是很难承受的。 有次保罗拍戏晚归,她想抱怨几句,话到嘴边却变成“饭在冰箱”,语言不通,连吵架都吵不明白,那种无力感,比什么都磨人。 2003年提出离婚时,保罗沉默了很久才问“是我哪里不好吗”。 宁静摇摇头,没说其实是她自己受不了了。 受不了在异国他乡活成影子,受不了连想吃碗热汤面都要自己煮,更受不了看着镜子里那个没了光芒的自己。 她带着儿子回国那天,保罗去机场送,塞给她一本写满中文注释的笔记本,她没敢翻开,怕一翻就哭。 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宁静接了《孝庄秘史》。 片场她穿着朝服往龙椅上一坐,眼神里的劲儿又回来了。 后来有人问她后不后悔,她笑着说“后悔啥,那六年教会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她送儿子去学国画,周末一起逛胡同,告诉孩子“你得知道根在哪儿”,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当年那个迷茫的自己听的。 现在偶尔翻到那本保罗写的中文笔记本,“我爱你”三个字被描得歪歪扭扭。 想起洛杉矶天空的心形飞机,宁静总会笑一笑。 婚姻没走到头,但那场“冒险”让她明白,爱情可以不管不顾,过日子却要眼里有光、心里有底,而那束光,终究得自己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