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重庆三峡博物馆，一个农民对着玻璃展柜突然笑出声。 “这金龟印咋看着眼

2008年重庆三峡博物馆，一个农民对着玻璃展柜突然笑出声。 “这金龟印咋看着眼熟？”他伸手比划，“你看这儿，是不是有个小豁口？那是我老婆当年咬的。” 周围人哄笑起来，直到讲解员凑过来看，展签上写着“汉代偏将军印章”，国家一级文物。 没人想到这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会和这件估值2亿的国宝扯上关系。 刘定全自己也没想到，26年前那个嘉陵江边的下午，一铁锨下去挖出的东西，会在今天让他成为博物馆里的焦点。 那天河床淤泥里滚出个黄澄澄的玩意儿，巴掌大，乌龟造型，他揣回家时，裤兜都被硌得慌。 老伴儿王桂英瞧见时，正在纳鞋底。 “哪来的？”她把锥子往鞋底一戳。 刘定全刚说是江里捡的，就被拽着胳膊往里屋走。 “万一是人家偷了扔的？”老伴儿不放心，拿起那东西就往嘴里送，“咔嚓”一口咬下去。 牙印没咬深，倒在龟背上留了个白印子。 后来这白印子成了夫妻俩的笑谈，直到村里开始传“刘家捡了个金疙瘩”，刘定全夜里再也睡不着了。 那阵子《文物保护法》刚实施没几年，广播里天天说“地下文物归国家”。 刘定全揣着那枚印，走了两小时山路到县城文化馆。 工作人员拿着放大镜看了半晌，手都抖了：“这是汉代军印，龟钮金印，全国都少见！”等350元奖金发到手里时，刘定全数了三遍，钱不多，但揣在兜里比那金印踏实。 博物馆里，讲解员还在说这枚印的来历。 偏将军是汉代的中级武官，这枚印是目前发现唯一保存完整的汉代偏将军金印。 龟钮的鳞片刻得比指甲盖还细，印面“偏将军印章”五个字是阴文篆书，阳光透过玻璃照过来，牙印的位置刚好在龟背的第三片鳞甲上。 刘定全想起老伴儿后来总念叨：“早知道是国宝，当初该轻点咬。” 有人问他后不后悔，350元换2亿的宝贝。 刘定全指着展柜里的印：“这东西搁我家就是个压咸菜的石头，搁这儿能让后人知道千年前的人咋打仗、咋做手艺。” 我觉得这种在诱惑面前的清醒，放在今天看依然难得。 当年那350元，他给老伴儿扯了块新布，给儿子买了本字典，钱花在了日子上，而那枚带着牙印的金印，住进了历史里。 展柜里，金龟印的牙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旁边的说明牌写着“1982年刘定全先生捐献”。 王桂英后来再没咬过啥值钱东西，但每次村里有人捡到老物件，她都会拉着人家说：“上交吧，国家比咱会疼惜这些老宝贝。” 那个不经意的牙印，成了普通人给历史留下的、带着烟火气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