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个杨老师，代课不行，就是手腕硬，能把学生管得服服帖帖的。家长一致要求学校把

学校有个杨老师，代课不行，就是手腕硬，能把学生管得服服帖帖的。家长一致要求学校把他换了，因为他代的是初一的数学课，家长怕耽误了孩子的学业。我家孩子第一次拿回杨老师批改的作业时，我差点掀了桌子。红钢笔在习题册上画满歪歪扭扭的圈，解题步骤旁批注着"步骤跳得比你体育课偷懒还厉害"，最后一页的总结更是刺眼："脑子别光用来想怎么藏漫画书"。 初一（3）班的家长群炸了半个月，起因是杨老师——那个代课三年、数学平均分总在年级垫底的老师，又留了“奇葩”作业。 我攥着儿子的习题册站在客厅，台灯把红钢笔的字迹投在墙上，像无数个歪扭的惊叹号：“步骤跳得比你体育课偷懒还厉害”“脑子别光用来想怎么藏漫画书”。 丈夫从厨房探出头：“要不明天找校长谈谈？” 我指尖划过最后一页的评语，纸角被指甲掐出了印子。 儿子放学回来时，书包拉链没拉好，露出半本《火影忍者》。 “妈，杨老师今天抓了我们班五个上课看漫画的，把书都收了，说期末数学上90分才还。”他低头换鞋，声音闷闷的，“张伟哭了，说那是他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限量版。” 我心里那团火又起来了：管纪律就管纪律，拿孩子的东西当筹码？ 周末去学校送资料，路过教师办公室，门虚掩着。 杨老师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拿透明胶带粘什么。阳光斜斜照进去，我看见他手里是本漫画书——封皮皱巴巴的，正是张伟那本限量版。 他往书脊上贴了张黄色便利贴，笔在上面写着：“进步奖：张伟，期中数学85分，继续加油”。 我脚步顿住，想起儿子说的：“杨老师收书的时候，会翻到最后一页，记我们的名字。”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儿子把卷子拍在我面前，92分。 附加题的步骤写得密密麻麻，连草稿纸上的演算都标了题号——以前他总说“反正结果对就行”。 “杨老师说，藏漫画书的本事，用在记公式上就好了。”他挠挠头，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是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鸣人，旁边写：“给小宇：这次步骤没偷懒，奖励你——漫画书先寄存在我这儿，期末再还。” 晚上整理书包，我又翻出那本被我骂过“刺眼”的习题册。 红圈旁多了行铅笔字，是儿子写的：“步骤不跳了，漫画书在书桌第三层，没藏。” 台灯的光落在字迹上，那些曾经让我想掀桌子的评语，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那些红圈真的是嘲讽吗？或许，是一个不擅长表达的老师，在笨拙地说“我在看着你”。 家长群后来安静了。 有天看到张伟妈妈发朋友圈：“谢谢杨老师，孩子数学进步20分，限量版漫画书也回来了，还多了张手写的‘阅读建议’。” 我给儿子的习题册包了个新书皮，在扉页写下：“每个老师的尺子不一样，有的量分数，有的量成长。”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习题册上的红钢笔字迹，在夜里闪着暖融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