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叔子媳妇一周跑我家四回，回回把储物柜里的零食、厨房的食材搜刮得一干二净。后来

我小叔子媳妇一周跑我家四回，回回把储物柜里的零食、厨房的食材搜刮得一干二净。后来，我干脆不往家里囤货了，没食材做饭，婆婆急了。那天傍晚婆婆拎着棵白菜找上门时，我正在给花盆换土。 我家储物柜像被蝗虫过境——周三顺走半袋大米，周五连速冻饺子都没放过。小叔子媳妇每周雷打不动来四趟，厨房刚买的排骨转眼就出现在她家冰箱，连孩子的零食罐都要倒空才走。 索性清空了所有储物柜。 米缸见底那天，婆婆终于坐不住了。傍晚七点，我正蹲在阳台给绿萝换土，防盗门被拍得砰砰响。她拎着棵带着泥点的白菜堵在门口，塑料袋上还沾着菜市场的烂菜叶。 "你家厨房连棵菜都找不着？"她把白菜往餐桌上一放，眼睛扫过空荡荡的零食架。我的铁锹停在半空，新换的腐叶土正往下掉渣。 "总不能为了喂饱她一家，我天天当冤大头吧？"这话没说出口，化成嘴边一声苦笑。上个月刚囤的进口饼干，转身就看见侄子拿着在小区炫耀；上周买的牛肉，弟媳非说是"嫂子放着快坏了，我帮你消耗"。 婆婆的手指在菜板边缘划了圈，忽然盯着我手里的铁锹："那盆绿萝在我家摆了三年，根早把花盆撑裂了。"她的声音软下来，"年轻人过日子毛躁，你当嫂子的......" "妈，"我把铁锹插进土里，发出闷响，"上周三她来搬走半箱牛奶，说是给孩子补钙，结果第二天我在小区超市看见，她正拿着牛奶跟人换啤酒。"泥土从指缝漏下去，混着片枯黄的绿萝叶子。 空气静得能听见厨房水龙头滴水。婆婆忽然笑了，从兜里摸出个塑料袋："这是你爸刚钓的鲫鱼，本想让你给小孙子炖汤。"她把鱼搁在白菜旁边，塑料袋窸窣响着，"其实她嫁过来第二年就跟我说过，你小叔子工资卡攥在他妈手里，买菜钱都得伸手要。" 我没接话，把新土填进花盆——有些事戳破了难看，不说吧，又像钝刀子割肉，日复一日耗着心气。就像这盆绿萝，明明根都烂了半截，叶子却还绿油油的，谁也看不出土里的溃烂。 "那白菜你留着炖豆腐，"婆婆走到门口又回头，"下次她再来，你就说妈要过来吃饭，让她带点菜。"防盗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像风吹过干枯的树叶。 那天晚饭是白菜炖豆腐，鲫鱼在水槽里吐着泡泡。半夜给孩子盖被子，看见阳台那盆绿萝的叶子上凝着水珠，新换的土把花盆填得满满当当，仿佛从来没有过烂根的过去。 后来弟媳来的次数少了。偶尔遇见，她会塞给我一把自家种的青菜，红着脸说"嫂子上次的饼干孩子很爱吃"。我知道那袋饼干早进了她小叔子的肚子，但还是接过来，说"下次来提前说，给孩子包饺子"。 或许所有家庭里的暗涌，都得靠这样半明半暗的方式化解。就像给那盆绿萝换土时，得先轻轻敲松周围的旧泥，太用力，反而会伤了根。现在每次给绿萝浇水，我都会想起婆婆那天傍晚的背影，和那棵沾着泥点的白菜——有些牵绊，看着是负担，其实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