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今年37岁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但是她女朋友家族有糖尿病史，她

弟弟今年37岁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但是她女朋友家族有糖尿病史，她的父亲是因为患有糖尿病，脚被开水烫了一下，伤口永远都愈合不了，脚一节一节的锯掉，还有她的哥哥叔叔他们都有糖尿病，天天都要打胰岛素。 妈把这事跟我说时，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你弟昨晚跟我摊牌，那姑娘自己也查出来血糖偏高，"她往面盆里撒酵母的手顿了顿，"我不是嫌人家，就是一想到老了要遭罪，心里堵得慌。"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没说话，看着妈把面团揉得"砰砰"响。其实我见过那姑娘，上次家庭聚会弟弟带来的，说话轻声细语，给妈夹菜时会记得把鱼刺挑干净，走的时候还帮着把垃圾袋提下楼。当时就觉得，弟弟这回是认真的——他以前处对象，从来没主动让对方见家长。 "妈，你先歇会儿。"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你还记得楼下张阿姨不？她糖尿病都二十年了，现在每天跳广场舞比谁都精神，上个月还跟团去了桂林。"妈接过纸巾擦手，"那能一样吗？人家是自己得的，这姑娘家是遗传，根儿上带的。" 正说着，门锁"咔哒"响，弟弟回来了。他换鞋时瞥见妈红着的眼眶，把手里的体检报告往桌上一放："妈，我跟小雅上周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说她现在是糖耐量异常，还不算糖尿病，只要控制饮食、多运动，完全能逆转。" 妈没看报告，盯着弟弟："逆转？万一逆不过来呢？以后结婚了，天天打针吃药，老了跟她爸一样......"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弟弟走过去搂住妈的肩膀，跟小时候闯祸了求原谅似的："妈，我知道你怕什么。但小雅不是她爸，我们也不是二十年前的人了。现在我们俩每天下班去公园快走一小时，晚饭就吃杂粮饭，零食换成坚果和水果，上个月复查，她血糖已经降了0.3了。" 他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给妈看："这是我们的饮食日记，每天吃了啥、运动量多少、血糖值多少，都记着呢。医生说，只要坚持住，大概率能一直保持正常。就算以后真发展成糖尿病，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胰岛素笔比以前细多了，扎着不疼，还有动态血糖仪，不用天天抽血......" 妈接过本子翻了两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有弟弟龙飞凤舞的，也有姑娘娟秀的，在"今日运动：爬楼梯12层"后面，还画了个笑脸。"你们......"妈吸了吸鼻子，"真打算这么过？" "嗯。"弟弟点头，"我喜欢小雅，不是因为她没病，是因为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日子有奔头。她爸那时候是没条件，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我们早早就注意，肯定没事的。" 我去阳台收衣服时，听见厨房传来妈揉面的声音，比刚才轻多了。弟弟在旁边说："妈，晚上包小雅爱吃的荠菜馅饺子吧？我买了低筋面粉，升糖慢。"妈"嗯"了一声，"知道了，洗手去，别在这儿碍事。" 月亮爬上窗户时，饺子下锅了。热气腾腾的雾气里，妈给小雅夹了个饺子："慢点吃，不够妈再煮。"小雅眼睛亮晶晶的，"谢谢阿姨，您包的真好吃。"弟弟在旁边笑，给妈碗里也放了一个："妈，你也吃，尝尝你未来儿媳妇的福气。" 妈没说话，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我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突然觉得，日子就像这面团，揉的时候总觉得硬邦邦的，可只要肯花心思，加点耐心，总能煮出一锅热乎乎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