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年秋,官员刘固全家被押赴法场处决,当刽子手的鬼头刀斩下八十岁刘母头颅时,她十五岁的孙儿刘超突然挣断绳索,夺过染血的铡刀。这个青州教谕家的少年如同困兽爆发,刀锋所向血浪翻涌,十余名官兵瞬间毙命。 那一刻的刘超,浑身血污,脸色苍白,眼中却死死盯着前方。刑场四周,百姓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言语。站在血泊中的少年早已伤痕累累,但仍不肯放下手中的刀。 没过多久,赶来的军卒将他团团围住,乱箭齐发,他力竭被擒。 刘超的举动震惊了当时负责清洗旧臣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他上报永乐帝朱棣后,朱棣震怒:一个少年竟敢在刑场屠官十数人,这不是反了天?朱棣下令将刘超凌迟处死。 但是,这起反抗事件背后,却隐藏着朱棣称帝初期血腥统治的真实一面。 刘超之父刘固,是建文年间的青州教谕,为官清廉,被乡里称为孝子。御史大夫景清曾在建文帝面前举荐刘固任职南京,称其“可托大用”。刘固起初不愿离母远行,景清便安排他携家迁居南京。 不曾想,朱棣兵起北平,靖难之役爆发,刘固一进京便被卷入漩涡。 景清在南京陷落后行刺朱棣失败,朱棣下令彻查其过往信件,发现了景清所写荐举刘固的文书,又得知两家比邻而居,便将刘固定为同党。 虽然刘固自始至终未曾参与政事,奈何朱棣当时为稳固政权,执行“瓜蔓抄”政策,凡与建文旧臣有关者,全部连坐。 锦衣卫按律将刘固一家老幼数十口押赴法场。当时,刘固之弟刘国劝其低头求赦,说或许可保一命。刘固却答:“景公为忠臣,建文有恩于我,岂可为苟安而降贼?” 他这一句话,彻底断了全家的生路。 刘母袁氏临刑时神情悲愤,她至死未明白,为何孝顺清廉之子,会牵连满门;她八十余载未做亏心之事,最终却血洒刑场。这一幕,被站在一旁的刘超尽收眼底。 他从小聪慧,文武兼修,自幼随父习礼读书,苦练刀术,未料最早派上用场的竟是刑场上救母无望的拼死一搏。 靖难之役结束后,朱棣登基为帝,自知登位名不正,内心极度不安,为了彻底肃清建文势力,他授权锦衣卫大肆缉捕旧臣。 景清案之后,仅因一封举荐信被满门抄斩者多达数十;刘固案,正是其中之一。 刘超之死,成为史书特地记载的罕见少年抗争事例。朝中有不愿署名的史官将其写入“纪事本末”,称其“虽败而烈,忠义之气贯天地”。 刘固一家人并未留下后嗣,他们的宅邸很快被查抄、夷为平地。南京城里的百姓日后每每谈及此案,都低声称刘家是忠臣之后。 人们偷偷在废墟下埋下一块无字碑,用以寄托哀思。 刘超的反抗没有改变父祖的命运,却在人心中埋下了一颗记忆的种子。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用血与火点燃的尊严。 朱棣后来迁都北京,永乐盛世由此开启,但无论后人如何称颂他雄才伟略,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的无辜者,依然不能被历史遗忘。 在那血色一刻,刘超握紧了刀,“为祖斩首者,我必还之”。他不是义军,也不是英雄,只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孩子。正是这种至死不屈,才让后世之人知道,黑暗中也会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