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打了儿媳妇一巴掌,我打了儿子一巴掌,可是儿媳妇还是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说要离婚。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儿子,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我捡起地上的洗衣标签,手指发颤,上面确实印着"手洗"两个字。 傍晚六点半,厨房里的抽油烟机早就停了,洗衣机的蜂鸣却像根刺,扎在客厅的空气里——我知道,那台老洗衣机又“闯祸”了。 我从阳台往客厅望,儿媳小敏正蹲在沙发边,手里捏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袖口皱得像团揉过的纸。 儿子阿强站在她对面,背对着我,声音比洗衣机还吵:“洗了就洗了,一件衣服而已,你至于吗?” 小敏没抬头,手指轻轻划过羊毛衫的领口,声音低得像叹气:“标签上写了手洗,你上周才答应我会注意的。” “我上班累一天,谁还记得这些破事!”阿强的声音突然拔高,我看见小敏的肩膀抖了一下。 她慢慢站起来,手里的羊毛衫滑到沙发上,眼睛红了:“不是破事,是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刚想开口劝,阿强突然扬手——“啪”的一声脆响,像块冰砸在热油里,我手里的晾衣杆“哐当”掉在地上。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冲过去给了阿强后背一巴掌,比他打小敏那下还重:“你浑!” 可小敏没看我们,默默走进卧室,拖出那个银灰色的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滚出“咕噜咕噜”的响,像在数我们之间攒了多久的沉默。 她走到门口,拉着箱子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轻轻说了句“妈,我离婚”,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阿强,空气真的像凝固了,连窗外的车流声都被挡在了玻璃外。 我蹲下去捡地上的东西,指尖碰到个硬纸片——是那件羊毛衫的洗衣标签,上面“手洗”两个字被水浸得有点晕开,边角还粘着一小片透明胶带,是小敏之前怕标签掉了,特意粘上去的。 我捏着标签,手指发颤,突然想起上周日,小敏坐在沙发上叠衣服,指着这件羊毛衫跟阿强说:“这件要手洗,机洗会缩水的,你记得提醒我,或者……你看到了帮我收一下也行。” 当时阿强正刷着手机,头也没抬就“嗯”了一声,原来那声“嗯”,和他答应“记得买降压药”“周末陪小敏回娘家”一样,都轻飘飘地落进了风里。 我以为我打阿强一巴掌,是替小敏出气,是告诉她“妈站你这边”;可她为什么还是要走?是我那一巴掌太轻,还是她心里的委屈,早就重得连巴掌都打不散了? 那件米白色的羊毛衫,是阿强去年结婚纪念日送的,小敏冬天只穿过两次,每次洗都要在盆里泡半小时,轻轻揉,生怕变形——她捏着皱巴巴的袖口时,真的是在心疼衣服吗? 或许不是。她是在心疼自己那些被当作“小题大做”的在乎:心疼自己记得阿强不吃香菜,每次做饭都挑干净;心疼自己知道阿强胃不好,每晚给他温一杯蜂蜜水;心疼自己把他随口说的“喜欢蓝色”记在心里,给他买了一整个衣柜的蓝衬衫。 而他呢?连“手洗”两个字,都记不住。 今晚的客厅,比任何时候都空。小敏的拖鞋还摆在鞋柜第二层,她常用的马克杯还放在茶几上,里面的水凉透了,可那个爱喝温水的人,已经拖着箱子走了。 阿强坐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好像总在“做错事”和“等别人原谅”之间打转,从来没想过“别做错”。 后来我才明白,婚姻里的失望,从来不是突然的山洪,是无数个“我记得”遇上“你忘了”的瞬间,慢慢汇成的河;等河涨满了,人自然就想上岸了。 现在我常对着那件皱巴巴的羊毛衫发呆,标签上的“手洗”两个字越来越模糊,就像我们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家——原来,“家”不是靠血缘绑在一起的房子,是连“手洗”这样的小事,都愿意认真听、认真记的心意啊。
贴吧上的逆天言论
【1评论】
喜欢吃豆
搞半天没弄明白衣服是谁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