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5岁高龄的他被赶出了自己的家,短短两个月就郁郁而终,至死也没能再看一眼海峡彼岸的故乡。他著作等身,与思勉、陈垣、陈寅恪并称为“史学四大家”。他出生名门,一生致力于历史和教育事业,创办著名的香港中文大学。他就是一代国学大师钱穆。 1990年的台北,一代国学宗师钱穆在外双溪的“素书楼”里住了23年,那是蒋介石当年特意为礼聘他而建的居所,在这座小楼里,他虽然已经83岁高龄且双目失明,却依然靠着妻子胡美琦的口述记录,硬是“盲写”出了《晚学盲言》。 可就是这样一位被尊为“史学四大家”之一、与陈寅恪和陈垣齐名的人物,到了风烛残年却碰上了政治风向的转变,有人拿房产产权说事,指责他长期霸占公产。 那个写了一辈子书、即使拿了50万文化奖金也全捐给贫寒学子的倔老头,哪里受得了这种人格上的羞辱,他不需要施舍,更不会为了栖身之所向权贵低头。 搬离后短短不到三个月,那个曾经在讲台上把死历史讲成活评书的精气神全散了,钱穆带着无尽的遗憾郁郁而终。 1949年,时局巨变,54岁的钱穆没选择安享天年,而是两手空空跑到了英国殖民下的香港,那时的香港,中文教育是荒漠,年轻人张口闭口是英文,却忘了自己从哪里来。 就在桂林街一栋破旧拥挤的唐楼里,连个像样的黑板都没有,他和唐君毅等人办起了“新亚书院”。 他在著名的燕京大学教书时月薪曾高达160元,是人人羡慕的高知,可到了香港,他得为了几块钱的办学经费,厚着脸皮去敲富商的门,不仅要看人脸色,还常吃闭门羹。 他一周硬是顶着上了18节课,即使是面对只有28个学生的第一届开学典礼,他的声音依然洪亮。 也就是这股劲,打动了后来的美国福特基金会,更让这所寒酸的私立书院最终成了如今享誉亚洲的香港中文大学。 1895年出生在江苏无锡的他,12岁没了父亲,家里穷得叮当响,孤儿寡母靠着做手工维持生计。 辛亥革命那年,连中学都读不下去的钱穆只能辍学回乡当个小学老师,那时候他一个月的薪水才微薄的14块钱,但他有个奇怪的习惯,白天给孩子们讲《论语》,晚上就点着油灯啃那些深奥的古籍。 正是靠着这种近乎苦行的自学,他在30出头就凭着考证精准的《刘向歆父子年谱》震动了学界。当时还在北大当教授的顾颉刚一看文章,拍案叫绝,直接把他挖到了学术的最高殿堂。 无论是在北平的安稳书斋,还是在抗战时期西南联大漏雨的茅草屋里,环境怎么变,他做学问的核心逻辑从未变过,不同于当时很多人对西方理论的盲目崇拜,或者对传统文化的自卑全盘否定,钱穆始终提倡对本国历史要有一种“温情与敬意”。 他写《国史大纲》,就是为了让在战火中迷茫的国人看到,这个古老文明的根是没有断的,是有韧性的。 虽然半生漂泊,但他心里那个柔软的角落一直留给了故乡,晚年躺在台北的病榻上,他最常念叨的就是想回无锡太湖边看看,他甚至拉着妻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我回家。” 信源:大师身影:钱穆.香港中文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