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姑姑借我五万块钱,前天我回老家帮父亲收麦子,姑姑来家里还钱,赶上农忙,姑姑把钱放下就匆匆走了,晚上我打开姑姑装钱的袋子,发现钱不对,我立马去了姑姑家。母亲去世那年,姐姐8岁,我6岁,父亲抱着母亲的遗体不放,痛哭流涕说, 麦收的风裹着土腥味灌进院子时,姑姑把化肥袋往炕沿一搁,指节还沾着麦芒。"刚脱粒的新麦,让你爸留着磨面。"她说话时总盯着脚边的地面,像怕惊扰了什么,转身就扎进金灿灿的麦浪里——那背影和十五年前跪在母亲灵前的模样慢慢重叠。 我蹲在灶台前数钱,指尖蹭过袋底结着的蛛网。五万块,变成了六万——多出来整整一沓崭新的票子,边角还粘着银行的捆钞纸条。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烟圈悠悠飘过供桌上母亲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扎着麻花辫,笑起来眼角有两个浅坑。 袋子被麦糠蹭得沙沙响,我捏着那沓钱站在院里,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姑姑为什么要多给这一万?当年她掏空积蓄给母亲治病,最后还是没能留住那个总把糖果塞进我们姐妹口袋的人。父亲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不肯撒手,喉咙里滚着血沫子说:"我对不起你......"后面的话被哭声吞了,只剩姐姐攥着我的手,指甲掐进肉里。 姑姑家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晃着她缝补的影子。我推开门时,她正把晒干的艾草收进簸箕,银白的发丝粘在汗湿的脖颈上。"姑,这钱......"我把袋子递过去,六万块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她的手顿了顿,粗糙的掌心抚过钱面,像在抚摸某个易碎的物件。"那年你妈走,你爸抱着你们姐妹俩在坟前坐了一夜,"姑姑的声音很轻,艾草的清香漫过整个屋子,"他说要供你们上大学,可秋收的玉米才卖了三百块。"她从樟木箱底翻出个铁皮饼干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汇款单,最早的一张日期是2008年9月1日,收款人是我的名字,附言写着:"买支新钢笔"。 原来那些年寄来的生活费从来不止父亲说的数目,原来姑姑总说"城里打工工钱高"时眼里的红血丝不是累的。我数钱的手开始发抖,这六万块里,藏着多少个凌晨三点的缝纫机车声,多少顿就着咸菜的馒头? "麦子收完了?"姑姑突然转移话题,往我兜里塞了把炒花生,"你爸爱吃的五香的。"她转身时,我看见她后颈的皱纹里还卡着片麦糠,像枚沉默的勋章。 回家的路上,露水打湿了裤脚。父亲还在院里抽烟,看见我手里的空袋子,把烟蒂摁灭在鞋底:"你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明天把东头那片地的麦子给她送去。" 月光洒在晾晒的麦粒上,像撒了层碎银。我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姑姑握着她的手说"放心",两个字轻得像羽毛,却撑住了我们摇摇欲坠的家。现在那六万块钱躺在姑姑的抽屉里,而我知道,有些恩情,从来不是数字能衡量的——它是春种秋收的轮回里,最沉默也最坚韧的根。 夜风掠过麦田,沙沙声里好像有母亲的笑声。我摸出姑姑给的花生,剥开一颗,五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暖得人眼眶发酸。这世上有多少爱,是借着麦子、花生、汇款单的名义,悄悄流转了许多年?
五年前,姑姑借我五万块钱,前天我回老家帮父亲收麦子,姑姑来家里还钱,赶上农忙,姑
正能量松鼠
2025-12-14 13:4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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